“我呢,”阿拉米斯說,“想象一下吧,我把錢全給了蒙迪迪耶教堂和亞眠耶穌會了,連一個子兒也不剩;而且我許了願要做幾場彌撒,那是非做不可的,既是為我自己,也是為你們幾個做,先生們。大家都這樣說,我也絲毫不懷疑,這對我們幾個會大有益處的。”
“而我呢,”波託斯說道,“你們以為我的扭傷就沒花什麼錢嗎?我還沒算穆斯克東的傷口呢。為了給他醫傷,我不得不請外科醫生每天來兩趟,而外科醫生要我付雙倍的診費,藉口是穆斯克東這個笨蛋挨槍子的那個地方,平常只給藥劑師看的,所以我囑咐穆斯克東,以後千萬別那個地方受傷了。”
“好啦,好啦,”阿託斯與達達尼昂和阿拉米斯交換一個眼色說道,“你對那可憐的小夥子挺不錯嘛,真不愧是個好主人。”
“總之,”波託斯說,“除了花掉的,我還剩下三十來埃居。”
“我還剩下十比斯托爾左右。”阿拉米斯說。
“行啦,行啦,”阿託斯說,“看來我們都成了社會上的富豪啦。達達尼昂,你那一百比斯托爾還剩下多少?”
“我那一百比斯托爾?首先我給了你五十。”
“真的嗎?”
“當然!”
“哦!是真的,我想起來了。”
“爾後,我付了店家六比斯托爾。”
“那店家真是個畜生!你幹嗎給他六比斯托爾?”
“是你叫我給他的。”
“說真的,我這個人心腸太好了,簡單講還餘多少?”
“二十五比斯托爾。”達達尼昂答道。
“我嗎,”阿託斯從口袋裡摸出幾個小錢,“我……”
“你,什麼也沒剩。”
“真的,少得可憐,不值得拿出來湊數啦。”
“現在來算一算我們總共有多少吧:波託斯?”
“三十埃居。”
“阿拉米斯?”
“十比斯托爾。”
“達達尼昂你呢?”
“二十五。”
“總共加起來是多少?”阿託斯說。
“四百七十五利弗爾!”達達尼昂算得像阿基米德①一樣快——
①古希臘數學家。
“回到巴黎之後,我們足足還剩四百利弗爾,”波託斯說,“外加四個馬鞍子。”
“可是,我們這一隊人不騎馬了?”阿拉米斯問道。
“是啊。跟班們的四匹馬,拿兩匹出來給主人騎。我們四個抽籤決定誰騎那兩匹馬;那四百利弗爾分作兩半,兩個不騎馬的一人一半。然後,我們把口袋裡剩下的零錢交給達達尼昂。他手氣好,路上見到賭錢的地方就讓他去賭。這是我考慮好的計劃。”
“吃飯吧,”波託斯說,“都涼了。”
四個朋友不再為未來擔憂,就大吃大喝起來。他們吃剩的讓給穆斯克東、巴贊、普朗歇和格里默四個吃。
回到巴黎,達達尼昂發現一封特雷維爾先生寄給他的信,通知他,國王根據他的請求,剛剛降恩批准他加入火槍隊。
在這個世界上,達達尼昂最大的抱負,除了找到波那瑟太太之外,就莫過於加入火槍隊了。所以,他興高采烈跑去找半個鐘頭前離開的三個朋友,卻發現他們個個愁眉苦臉,憂心忡忡。他們正聚在阿託斯家裡商量,這說明情況相當嚴重。
原來特雷維爾先生剛才通知他們,國王陛下決意在五月一日開戰,他們幾個必須馬上準備自己的裝備。
四個生性達觀的漢子面面相覷,事關軍紀大事,特雷維爾先生決不會開玩笑的。
“你們認為這些裝備要多少錢?”達達尼昂問道。
“唉!沒啥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