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便噗通一聲跪了地,花容失色,看著像是要哭了。
蕭蕪向來心軟,且最討厭謝春山視人命如草芥的態度,他微微停頓,眸中閃過一縷厭惡,最終什麼也沒說,伸手從婢女手中抱過了琴。
他一撩袍子,在側邊落桌,雙手交疊放於膝蓋,並沒有撫琴的意思。
謝樞看了眼光幕,自顧自的往下說:“仙君真是硬骨頭,仙君可知,這把琴的主人上次沒彈好琴,遭遇了什麼?”
他笑眯眯:“那個琴師有雙很漂亮的手,我便拆了他的經脈,拔下他的指骨,不過本宮寬仁,倒是沒有殺他,只是丟下山崖去了,哎呀,可惜山崖那麼高,他流了那麼多血,山間多猛獸,大概是活不成了,仙君說這個結局,好還是不好?”
按照劇情,蕭蕪該死死抿唇,咬牙罵道:“畜生。”
而謝樞該不以為恥,反而大喜:“仙君說得好。”
於是謝樞靜靜等待蕭蕪的反應。
可這回,蕭蕪第一反應卻不是罵人。
他疏忽睜開眼,恍然呆了片刻,千百個念頭瞬間在腦海浮沉,面色一瞬間複雜至極,旋即緊蹙起眉頭,眸光冷冽如冰,直直望向了薛隨的方向。
再一看,十指收攏握著琴絃,手背青筋暴起,竟是在微微用力。
宋小魚也是丟下山崖死的,原文謝春山舊事重提,就是為了刺激蕭蕪。
可這回,受刺激的另有其人。
本來好好坐著的薛隨:“……”
他盯著面前的菜,心中暗暗叫苦。
……那琴師不是給了筆銀錢打發下山去了嗎?怎麼就拔下指骨丟山裡喂猛獸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啊?他不是刑堂堂主嗎?他怎麼不知道啊?
宮主這也沒透過氣啊!
那事情說來也巧,謝樞某日檢視宮中賬目,發現入不敷出,反正他們魔教嘛,全靠燒殺搶掠換來銀錢,也沒人在意過賬目。可謝樞做不出折損陰德的事情,像樂師一類於劇情無用的,能遣的都遣了,唯一讓那琴師把琴留下,就是蕭蕪手中這把梧桐古琴。
那琴師聽說能走,感動的都哭了,這琴本也不是他買的,是宮裡庫房的東西,當下感恩戴德,屁顛屁顛的下了山。
——還是薛隨找人送出去的。
在平蕪君冰冷的視線中,薛隨半點不敢抬頭看平蕪君,埋頭吃菜。
又聽宮主施施然道:“聽了那琴師的下場,如此,平蕪君可知道該做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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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老老實實的裝鵪鶉。
卻見蕭蕪垂眸,當真將十指放在了琴上,問:“宮主想聽什麼?”
謝樞挑眉,蕭蕪乖順的有些意外,還跳了兩句臺詞,所幸也不那麼重要,便道:“仙君隨意彈吧。”
蕭蕪便徑自撫琴。
原文裡他裝作經脈未復,手指用不上力,彈得斷斷續續,好在謝春山本也不是來聽琴的,他只是撐頭看著蕭蕪,行賞他屈辱又無可奈何的模樣。
故而,謝樞做好了這琴不好聽的準備。
可他閉目欣賞了片刻,琴聲泠泠如行雲流水一般,與現代音樂既然不同,講究古樸厚重,渾然天成,謝樞抬眸看去,蕭蕪靜坐與魔宮酒宴之上,卻有種於明山秀水間撫琴的安然。
彈得還挺好聽。
謝樞便就著琴聲,一口一口飲盡了杯中清酒。
他這邊酒杯剛空,就有侍者提壺上前,要給謝樞滿上,謝樞抬眼看臺詞,面前的侍者膝蓋一軟,便踉蹌兩步,將酒液盡數潑了出來,不少恰好落在謝樞的衣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