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使了全力,我雖以雙手護住了小腹,但摔地的一刻卻也牽動全身,下腹不由一陣墜墜的疼,似有無數熱流往小腹湧去,額上一瞬間已佈滿了細汗。佳芮見狀忙爬過身來將我扶住,沉凝著聲兒問道:“福晉可好?”
心中關切腹中孩兒,腦中只飛快閃過一個人的身影,此時此刻,唯有他,才能護我周全。趁著當下的慌亂,強忍著腹中絞痛,艱難道:“我還好,喻貴妃今兒個為我而來,一時顧不得你,想法子去請皇上過來。”佳芮也是伶俐之人,眼中帶著一絲關切看了我一眼,亦未再說什麼,已是心領神會。
喻貴妃方一站穩,抬眸正見我雙手緊緊護住的小腹,眼神越發陰毒,一雙眸子似充血般隱隱發紅起來。她這般模樣讓我心底發涼,我並不懼她發潑,卻獨怕她發起狠來。我身子不由往後挪動,直直與她對視。她便這樣看了我一會兒,眼神復落在了自己平坦小腹上,笑了起來,笑得撕心裂肺,眼淚卻滾滾的往下墜。
卷二 第九十七章受罰
第九十七章受罰
喻貴妃笑得似要塌軟過去,被淚水迷糊了的眼睛卻越發灼亮起來,便這樣居高臨下的盯著我看,彷彿要一層一層將我剝開。我的心一點點的往下墜,她,想要我死!
迴盪在大殿內的笑聲漸漸靜下來,時間似一瞬間凝固,烏黑程亮的花崗岩地面照映出我煞白的面孔,細汗融成一顆顆從額上流下,澀了眼睛,刺刺的疼。我心中念想著,便是這樣熬到杜公公來也是好的。我本不願多做解釋,一則是怕說得多了,反而被人尋了錯處去。二則是喻貴妃喪子之痛早已認定是我所為,多說也是無益。而今為了拖延時間,卻也不能一味啞然不言。
略略跪直身子,調整了呼吸,下腹墜痛逐有好轉,微微垂頭,保持著謙遜姿勢,“無論娘娘信與不信,但臣妾實屬冤枉。臣妾自知宮中流言處處指著是臣妾,娘娘可曾想過,有心之人若是刻意製造,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況且臣妾與娘娘同樣將為人母,為何要做出這樣損陰德的事情來折了腹中孩兒的福澤?舉頭三尺有神明,臣妾願意對天起誓,此事若真是臣妾所為,定將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如雲高髻下她精心修飾卻略顯憔悴的臉越發蒼白,一雙鳳眼快速閃過狐疑。她的呼吸也是微微一促,身子稍有一軟,忙有宮人將她扶穩,眼睛卻越發深深逼視著我。我自知古人對神靈之說甚為信服,又刻意起了毒誓,她便是不信,心中也必定起疑。平靜的抬頭與她四目相對,我也只盼她暫且打消置我死地的心念,保全腹中胎兒。
佳芮也俯身叩首求情,“皇上只將福晉禁足頤華宮,尚未定罪,還請娘娘三思,切莫違了聖意。”
喻貴妃卻絲毫未覺,只是一味逼視著我,便這樣過了許久,終是一字一句道:“如你所言,害我的是另有其人?你便說給本宮聽聽,究竟是誰如此痛恨本宮,要這般毒害我?”
我心中黯然,未曾想到她竟這樣不通透,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且不說若是將來生下皇子,便是現下太后的寵愛,皇帝的憐惜,有哪一樣不遭人妒忌,惹人眼紅。那日賞花便有婉貴妃狠推一把,鄭貴嬪又如何會好端端的腳下一滑?皇后雖未出手,卻給眾人制造了動手的機會,再加上淑妃,後宮之內還有幾人能脫得了干係?但這些,卻沒有一件是我能言明的。我微微垂下眼簾,面色沉靜如水,只應道:“臣妾不知。”
她一把抓起身畔擺放的白玉瓶,合著瓶中的水與開得正繁的墨蘭兜頭兜腦的便朝我砸了過來,白玉瓶落地時的破碎聲嚇得一概宮人忙忙跪地。我來不及躲閃,濺起的碎片劃過我的臉頰,只覺得面上生疼,旋即似有溫熱流出。她卻不依不饒,勃然怒道:“是你不知還是根本就是假話?!你既不說,本宮自然有辦法讓你開口。”她薄唇緊緊一抿,遞給身畔內監一個眼神,冷著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