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他回鄉,齊永春和高氏對他的態度,他自然也是記在心裡的。更何況他現在的事業,如果沒有當年齊長春資助的那一點錢,也的確是沒有啟動資金。
齊連春笑道:“大嫂,小弟今年也四十歲啦,在海上風裡來浪來去的,筋骨早就不比以往啦!這些錢我就是想在這裡買一幢房子,安個家,也算是葉落歸根了——哪裡還能做什麼生意!”
高氏道:“三叔說的是,如今在外這麼久了,回來歇歇也是應該的。反正不管是在這城裡,還是在鄉下,永春這作兄長的,自然會照顧你的。”
齊連春道:“有大嫂這句話,作兄弟的已經是感激不盡了。”
高氏聽了,話鋒卻是一轉:“聽說三叔還未婚娶?”
齊敏一聽就知道高氏要幹什麼——之前只聽說高氏給兒子物色老婆,沒想到對小叔子也不放過啊,只是不知是不是給兒子挑剩下的!
齊連春道:“那幾年一直在海上飄來飄去的,哪裡有機會成家。”
高氏道:“我孃家有個表妹,品行相貌樣樣皆好,可就是運氣不太好,十八歲那年爹去了,二十二歲那年娘也去了,連守了兩次孝,把親事也耽擱下來了。她今年二十七歲,還是個黃花閨女,三叔若是有意,我便去牽個線,如何?”
齊連春道:“這可真勞大嫂費心了,不過我還要回嶺南去收拾一下,等我來了再說吧。”
高氏忙道:“三叔要走,也不在這一天兩天的,且等一下,我明日與三叔走一遭,先去看看,若是三叔中意,便先下了聘,如何?”
齊連春道:“大嫂莫急,婚姻大事,豈能草率,還是等我從嶺南迴來再說吧。”
高氏道:“這可不好說,婚姻之事,還是要早定的好,不然像敏兒那樣……”
話沒說話,齊永春就踢了她一腳:“胡說什麼呢,你也喝多了不成?”
齊連春一愣:“敏兒?敏兒怎麼了?”
齊連春忙道:“沒什麼,你嫂子便是亂說話,你不用管她。”
文氏也道:“是啊是啊,三弟你明日便走了,嫂子敬你一杯,祝你一路順風。”
文氏端了一小杯溫過的酒,敬了齊連春一杯。齊連春雖然心中疑惑,但一想到明日要走了,也就不願多做追究,心想若真有什麼事,待我日後回來了再做道理。
這次齊連春也是先回來看看,若是齊長春在這裡過得不甚如意,便想索性讓二哥一家與自己一起去嶺南定居算了。那裡雖然酷熱潮溼,但齊連春在那裡人脈甚廣,日子過得也是不錯的。如今見二哥雖然去世,但是侄兒侄女經營有方,自己送了這一萬兩銀子,也不會被他們胡亂揮霍了,所以也就放心離去。
至於何時回來,也不過是一二年間的事,料來也無甚大事。
齊敏和齊寶等四個孩子,素來是知道高氏為人的,雖然對她口無遮攔甚是厭惡,但也不來和她一般見識,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不提這事罷了,倒也不是要成心瞞著齊連春,只是這事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多說無益。
高氏那邊又道:“叔叔有百戶的銜,尋常女人如何看得上,這我也是知道的,只是我那表妹,原本便是聰明能幹,心靈手巧的。因著年齡大了,恐吃人笑,索性便放出了話去,非出色的人物不嫁,我想著叔叔正當盛年,正是良配呢!”
齊連春笑道:“那真是多謝大嫂美意了,我正怕人家嫌我老呢!”
高氏忙道:“不過十來歲年紀,算得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未曾婚配先闖一番事業的也是大有人在,叔叔正是其中的魁首呢!”
齊連春道:“多年未見,真不知嫂嫂竟然成了媒婆!”
這話已經略帶譏諷之意,齊永春已如坐針氈,高氏卻恍若不覺,道:“叔叔是自家人,我自然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