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是你。”顏央當然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自己的那些敵人們,黎家,趙家,裴家。。。。。。但是他還是打了眼前的少年。因為他知道最讓父親絕望的絕不是死亡,而是眼前這個人在父親臨死時帶著笑說出的那句話。
“我只是實話實說,我並不是他的兒子。”擦去了嘴角的血絲,顧爾雅沒有理會臉上的紅腫,抬手就還了自己哥哥一下。
遠離主屋的小院裡,一番碰撞的聲音過後,額上的血順著顏央的臉頰不斷流下,而倒在地上的顧爾雅被他踩住了咽喉的位置,艱難的咳嗽著,“咳。。。。。。咳。。。。。。你該進宮了吧。。。。。。”
清國公薨了,這對整個黎朝都是一件大事。
顏央默默的站在那裡許久,才挪開了腳步。他走得也有些踉蹌,剛剛那場洩憤一般的爭鬥,看似是他佔了上風,實際上對方只是將這當做玩鬧一般沒有與他多加計較。但就算只是點到為止,兩人也都是頭破血流。沒有下人在,所以下屬適時的出現為他遞上一方白絹,又適時的消失。他拿著那白絹擦去了額上和臉上的血,又鬆了鬆頭髮,讓幾縷髮絲擋住傷口,這才走出了顏府的大門。
父親死了,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親自將這件事稟告給皇帝。
走下門前的臺階時,他終於忍不住回身望了一眼。匾額上那“顏府”二字此刻看起來竟然有些刺眼,他倒退著走了幾步,恍然間竟然覺得自己已經不認得這兩個字該念做什麼。
這裡是顏府,是他的家,可是他已經父母雙亡了。。。。。。他現在不過是個守著一座府邸的孤兒罷了。
離未央街不遠的街市還是熱鬧的景象,沒有人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大事,而發生的事情又會給這個國家造成怎樣的影響。顏央就那樣一個人走在空蕩蕩的未央街上,遠處傳來的喧鬧聲與他無關,這世間萬物都與他無關。明明身處凡塵卻毫無感覺,只剩下麻木…彷彿世上的一切都不屬於他,所有的熱鬧和歡樂都與他無關。他在黑暗中彷徨前行,皇宮就在眼前,他卻覺得自己永遠都不知道目的地在何方,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而在這無邊的黑暗中,他始終都是一個人。沒有人會拉他一把,沒有人。
就連每日以“激怒”他為了的父親也已經離他而去了。
他只有他自己了。
“顏大人?”皇宮的守衛遙遙的見他走來又身著一身孝服,皆是一驚。
顏央是有無召入宮的特權的。而在走進皇宮的一剎那他已經恢復了原本的鎮定彷彿剛剛陷入迷惘的人並不是他。
他可是顏央啊。
他不需要迷茫與無措。
“顏大人?”與他擦肩而過的施錦又倒退了幾步轉身看他,“您怎麼了?”
“我爹。。。。。。。”他幾乎是想要脫口而出,但在片刻之後還是用一慣淡然的表情帶著恰當的悲傷說道,“家父剛剛故去。”
而那個總是陰沉著一張臉的施錦在震驚之後,第一句話竟不是禮節上的“節哀”,而是,“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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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這句話像是從天邊傳到耳畔。
意識還有些朦朧的顏央慢慢睜開了眼睛,待到看清面前的人是誰時,才懶洋洋的一笑,“不過是睡著了而已,怎麼會有事啊二哥。”
“我倒是不知道有誰睡覺時會露出那麼難看的表情。”又瞥了他幾眼,黎陌才放心的走到窗前開啟了窗戶,吹進屋內的風帶著濃郁的青梅香。
“又結果了啊。”趴在桌子上的顏央沒有站起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