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靳南衣一定是恨死她了的,他一定認定她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一個有婦之夫竟然纏著一個男子。
韓溪攙著顧九上車,離開了。
寡月是逃也似的離開的。
夫人……
他的腦海裡被這二字填得滿滿的,不知自己在怕什麼也不知自己在逃避些什麼,總之,這種情愫他說不清道不明,而他心底卻一直強調著:他不能傷害九兒……
那女子再像,也終不是九兒……
那雙手再像,也終究不是……
顧九也嘆了一句。
只是,孤蘇鬱,若有朝一日她弄清事情的始末,若是他欺騙了她……想到這裡,顧九掩藏在袖中的手捏握成拳。
六月十二。
大雍皇宮宮門至晉候府,一路的緋色。
晉候府前,圍觀的百姓們歡呼雀躍,寬大的由八個人抬的喜轎就停在晉候門口。
前來接駕的是太子表兄,慕長安。
郎凌霄一身緋衣,金絲瀲羽,金鳳冠……
拽地十多尺的緋色錦袍,金鳳展翅飛翔。
新婦被送上皇家的喜轎,浩浩蕩蕩的隊伍,禁軍、侍衛、宮人、女官、宮女……行了一路,緊護在中間的是晉候送出的奢華無比的嫁妝。
眾人臉上寫滿了欽慕與崇敬,似乎無人記得稟德十年的七夕,也從這裡抬出一頂花轎,直朝著長安城郊而去……
宮門外一池荷花盛開,盛裝的宮人站在外頭,幾個品階極高的女官大人親自迎接。
待硃紅的宮門開啟,從裡頭走來一個一身緋衣的男子。
他一行一動之間極有風度,他微微勾唇,面上似乎是在笑著的,而眉眼裡看不出悲喜。
太子妃被迎接下來,他伸手扶住她。
一步一步,邁向宮門。
從宮門到正中門,再至乾元殿,他們都要攜手走過,走過群臣與百官。
正中門前五品以上的官員,無論文武都在。
他二人走向金殿行了禮。
安雨翎手捧夜帝聖旨,一番承辭後,郎凌霄就正式成為大雍太子妃。
真正的設宴在東宮。
孤蘇鬱如今深得太子重用,能自由出入東宮,帶著顧九來也並不稀奇,只是太子竟然讓他入席東宮正殿,這是二品以上的官員才有的殊榮。
他一直同顧九坐在一處,顧九已取下了斗笠,蒙著面。
他們的位置靠後了些,孤蘇鬱也難得清靜。
太子與太子妃們都坐在了東宮的正殿前,皇上與皇后坐在高處,有宮人前來上菜,殿前的歌舞演了一場又一場。
許久之後一個人朝這方走來,喚走了孤蘇鬱。
孤蘇鬱自是擔心顧九的不願就此離去,他叮囑了一番,又叫來一個宮人來盯著顧九,才安心離去。
顧九早就坐得有些厭煩了,又耐著性子坐了許久,突然覺得有些腹痛難忍。
“夫人,您要起來嗎?”
她身後的小太監問了一句,顧九點點頭。
那太監忙上前一步扶她。
“我想出恭。”顧九說道,蒙著面的臉上染上一股紅暈。
太監忙將她扶起,往殿門一側走去,又想著自己不能進去,這夫人眼睛又不好使。
“夫人,咱家去給你喚個宮女來。”
顧九搖搖頭道:“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出去走走不會有事的。”
她掙脫開那宮人的手,朝外邊走去。
那宮人豈能聽她的話不跟著她?這夫人若是有事了,孤將軍可不將他給剮了。
顧九知曉那小太監是跟著她的,她也沒惱,繼續往外走著,想吹吹風,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