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衍看到老太太拍了桌子之後更是忍不住嚷嚷道:“這些吃乾飯的御史早幹什麼去了,如今才藉著姐夫聖眷好鬧出這一茬,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藉著這個說其他呢”
鄭媽媽也不比那些淺薄的僕婦,知道這其中的利害,忙又說道:“通政司那邊張二老爺還捎話說,近來還有人議論過咱們侯府的爵位。”
“即便是借襲,這多年下來,能翻轉的百中無一,反倒是爭爵官司打得敗落的人家不少。”陳瀾淡淡地開了口,隨即又看著楊進周說,“叔全能夠在戰場上一刀一槍搏出眼下的前程來,本就不看重那汝寧伯的爵位。至於小四……連襄陽伯那樣名正言順承爵的尚且為人輕視,更何況他一介童子?燕雀焉知鴻鵠之志,這世襲的爵位,百多年來又不是不曾削過,也只有愚蠢短視的,才以為守著這麼個金疙瘩能太平安寧。”
一句燕雀安知鴻鵠之志,楊進周聽得面色大霽,正要開口說話時,就只見陳衍直接跳了起來,氣鼓鼓地說:“就是,就算要封爵,那也是名正言順,爭爭搶搶的東西我不稀罕”
“我回去之後就預備上書……”
楊進周才說了一句,就發現陳瀾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一時間到了嘴邊的話就給吞下了。而朱氏看看面前的三個晚輩,臉色有些微妙,隨即就嘆道:“雖說我這個老婆子也不捨得這麼個機會,可時機不對……聖心獨運,且再瞧瞧,也不用杯弓蛇影。”
晉王府水夢閣。
一手攬著女兒的晉王妃看著面前神采飛揚的丈夫,心裡不知道什麼滋味。好容易等他滔滔不絕把話說完,她方才淡淡地說道:“今日是三妹妹三朝回門,我這會兒尋上門去,豈不是太過招搖?不若明日等三妹妹去探望二嬸,我再打著那名義過去,如此遇上,也省得人疑心。倒是殿下,這通上書選著如今的時機,未必就一定是好事。”
“你明日去就明日去吧,總之見一見她,探探口風。至於那個御史我當然查探了。”晉王揹著手轉過身來,在炕上對面坐下,又看著晉王妃說,“他是山西人,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師承背景,平素也不高調,這一回上書,不外乎是看準了楊進周的聖眷好,但另一方面,興許也有人暗示攛掇。但你要知道,父皇冊了德妃娘娘為皇貴妃,也就意味著她只要認一個皇子在名下,我這居長的優勢就全都沒了。事到如今,我退無可退”
你退無可退……難道比得上我的步履維艱……甚至是步步泣血?
晉王妃垂下眼瞼,手上更加攬緊了女兒,頭也不抬地說道:“既如此,妾身聽殿下的就是。”
第一卷 京華侯門 第二百七十三章 鐵骨柔情
第二百七十三章 鐵骨柔情
新婚之後第一日進宮謝恩,又回了汝寧伯本家拜見一眾長輩,第二日出城拜祭楊父的墳塋,第三日回門——對於陳瀾來說,從侯府千金成了鏡園新婦,這角色的轉變雖說匆忙,但比想象中卻容易些。然而,一連三日都在外頭奔走,這天從陽寧侯府回到鏡園的路上,她免不了又打起了瞌睡,直到在二門下車時方才發現,天上已經下雪了。
搓著雙手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空,陳瀾突然發現頭上被什麼東西遮蓋住了,低頭一瞧才見是楊進周親自撐傘遮在了她的頭上,不禁衝著他嫣然一笑,隨即就自然而然拉緊了身上的大氅,又靠近了他一些。此時才只申初,夫妻倆並肩走了一陣子,旁邊陪著的一位媽媽見兩人誰都不說話,免不了湊趣地笑道:“這還是入冬之後第一場雪,看這光景只怕至少得下一個晚上。夫人要是有興致,後頭還有一座聽雪亭,地勢最高,正是看雪景的好地方。”
“你喜歡賞雪麼?”陳瀾等那媽媽說完,就轉頭看著楊進周,見其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隨即面上就露出了幾許尷尬,她就不禁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在那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