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將眾人都攔在廳上,道:“王爺正在裡頭與王妃說話呢,縣主不能受涼,王爺說就不必勞側妃們來探望了,且縣主是晚輩,也當不起。兩位側妃請回罷。”
趙燕平也是匆匆趕回來的,報信的小廝不大清楚情況,卻聽說趙燕妤落水與綺年脫不了干係,不由得拿眼冷冷盯著綺年道:“妤兒好端端的怎會落水?嫂嫂是與母妃和妤兒同去外祖的家的,可知道麼?”
綺年暗想這可是你自己問的,那別怪我了,遂靠在如鴛肩上裝虛弱道:“真好嚇人!原是縣主說要在群芳洲上給老侯爺釣幾尾魚熬湯,叫人將飯食送到亭子裡用,誰知道有個食盒裡竟不知怎麼爬進去五六隻大蠍子!幸而捧著食盒的丫頭摔了,那蠍子都爬了出來,縣主被嚇著了,不慎落水。好在水淺,不然幾乎沒把我嚇死了。”說著裝出一副受驚樣子。
魏側妃等人聽見蠍子,不由得都嚇了一跳。趙燕平卻不相信,追問道:“食盒裡怎會爬進蠍子去?如今這大冷天的,蛇蟲都不出來了,怎會往食盒裡爬?”
綺年一攤手:“這我便不知了,東陽侯府裡我也是頭一回去住著,哪裡知道呢。”
趙燕平還要再問,秦王妃已經聽見動靜走了出來:“都住口!妤兒在裡頭睡著呢,這吵吵嚷嚷的像什麼!世子妃既說不適,就該在屋裡好生歇著,沒的到處亂跑什麼。”
這就叫惱羞成怒。綺年心裡嗤了一聲,看秦王妃眼圈都是紅的,便裝出一副委屈模樣:“世子聽說縣主病了,急著過來探望,兒媳才一併過來的。”
秦王妃狠狠瞪了她一眼。當時她雖不在群芳洲,但事後問過了伺候趙燕妤的丫鬟,哪裡還有不明白的?若說綺年根本不知情,她心中實在不信,哪裡就那麼湊巧那丫鬟就把食盒摔了?哪裡又那麼湊巧就摔在趙燕妤眼前呢?只是綺年從頭到尾都沒讓人抓住什麼把柄,就是秦巖眼睜睜在一邊瞧著,也挑不出什麼來。更何況趙燕妤落水千真萬確是自己掉下去的,根本不曾有人動過她一個手指頭。
“都回去罷,大夫說妤兒是風寒,將養為要,都不必過來探看了。”又冷冷看了綺年一眼,“世子妃也回去好生歇著罷,既是病了,也是靜養為宜,話說多了反要傷神的。”
綺年知道秦王妃這是在警告自己不許把秦巖救人的事說出去,便笑了一笑道:“多謝王妃關心。”至於說不說的,她自有考量。
眾人都走了,趙燕平卻不肯走,急道:“母親,此事絕非湊巧。”
秦王妃尚未及叫他不要說話,昀郡王已從裡頭出來,冷聲道:“什麼絕非湊巧?那是你外祖家中,難道有人能害你妹妹不成?還不快回你自己屋裡唸書去!”
趙燕平不敢再說話,悻悻走了。秦王妃垂淚道:“王爺跟妾身生氣,何必拿孩子們撒氣?”
昀郡王臉色鐵青:“你還要說!我且問你,那蠍子哪裡來的?”他去東陽侯府亦不是一兩次了,別說秋冬,便是夏天也沒見過蠍子爬到食盒裡去的。
秦王妃無言以對。那蠍子是怎麼回事,秦巖早已招認了,卻不說是趙燕妤叫他抓的,只說自己看著綺年對縣主不恭敬,所以想著給縣主出出氣。但這話卻是不能說給昀郡王聽的。昀郡王此人極重禮數,便是從前心慕自己,也是從不曾越了禮,若是聽說秦巖為了趙燕妤去捉弄綺年,必要生氣。且秦巖的性子從來不是那等潑皮胡鬧之人,這捉蠍子的事只消一想,便會想到趙燕妤頭上,豈不是引火燒身?
昀郡王見她不說話,越發的疑心:“究竟怎樣?可是妤兒胡鬧?”從前女兒尚小,且姑娘家皆是秦王妃在後宅帶著,沒有個當爹的天天來查問女兒德性如何的,只是每日眼前見著,覺得女兒也是守規矩的,偶爾有些頑皮,也當是年紀小的緣故。只自從趙燕恆的親事開始,聽立秋說趙燕妤身邊的丫鬟私下裡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