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原諒他了。
方景隆目光中多了一點希望,他抬頭看著兒子:“漢王還能翻盤嗎?”
方君候道:“有錢能使鬼推磨,太子府我們已經買通了幾個人,能買通一個,就能買通大多數,總能找到機會置太子與死地的,只要有錢。”
方景隆又牙疼了,四十萬兩啊。
方君候一笑:“爹你心疼什麼呢?咱家海上的生意不是還在做嗎?”
海上生意來錢快,四十萬兩也就兩三年的事。
方景隆這才有點笑模樣,沒有海上的生意,他都不想活了。
看著一籌莫展的兒子,他無所謂一笑:“別擔心,我看這傅山不見得會見皇上。”
方君候冷不丁一聽,愣住了:“為何啊?”
方景隆道:“因為他就是謀反的反賊,皇上召見他,實有安撫招攬之意,你知道山西文人這些年可都沒為皇上出過力。”
方靜候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爹爹是說傅山不會賣皇上這個面子。”
方景隆一哼;“皇上不問青紅皂白就把人放了,他不知道傅山即便是不謀反,也看不起他強佔侄子的皇位,傅山這樣的酸秀才是偏向於先帝的。”
傅山是太祖時期的進士,方景隆說他酸秀才不過是怨懟之語。
這就有意思了。方景候盯著父親的眼睛看,想要看出什麼破綻來;“爹你沒騙我吧?傅山不是被叔叔冤枉的?”
方景隆一哼:“董其昌招的供,我根本就沒有動手腳,怎麼沒人相信我呢?這傅山一定有問題的。”
方君候這就放心了,他輕輕一笑:“爹,如果果真如此,傅山忤逆的話,周清野就完了,這次可是她保的傅山。”
方景隆眼前一亮;“是啊,真不能讓傅山乖乖奉召。”
562 攔截
夜黑的一絲光都不透,整個世界悶悶的,老天爺在醞釀一場大雨,山西會館後門,傅山帶著二十幾個弟子,正悄悄的離館而去。
出了會館的門,傅山身邊的弟子低聲道;“先生,沒僱傭到馬車,咱們只能坐牛拉的板車了。”
行遠路馬車舒適且快,牛車慢。
但是傅山知道,他和弟子都不是富裕之人,牛車坐的人多,這樣可以節約路費。
可是到底是皇上要召見他,如果聖旨下達的時候發現他不在京城,皇上派人去追他回來怎麼辦?
牛車到底是太慢了。
他沉吟一下道;“先上車吧。”出了城再說。
三輛牛車緩緩的駛向西邊城門。
傅山坐在第二輛牛車的中間,一臉疲憊的樣子。
不過天這麼黑,除了車伕附近的車轅上別了一盞風燈,再沒有亮光,也沒人在意他什麼表情。
王子悅跟傅山背靠著背坐著,這次傅山能出獄王子悅這個弟子費盡了心力,傅山現在十分依賴他,所以走到哪裡都帶著。
四周有同窗在竊竊私語,聊得好像是京城的見聞。
王子悅沒心情聽,突然低聲道:“先生,咱們就這麼走了,會不會連累周小姐。”
王子悅明顯的感覺到了傅山背脊一震。
接下來傅山用同樣很低沉的聲音道:“可是我又怎麼能面見皇上呢,你不懂的。”
他心裡只認那個下落不明的皇帝,現在這個皇帝,他是逆臣賊子,他讀聖賢書的,君子不事二主,怎麼能去拜見逆臣賊子?
當然這些話他不能明著跟弟子們說,會連累弟子們。
王子悅已經感覺到哪裡不對勁了。
但他不敢深問,怕真的問出什麼來,他暗暗嘆了口氣,沒再言語。
四周同窗們的聲音還如那睡夢中飛來飛去的蚊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