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碧紗櫥裡避去了,王夫人、邢夫人等哭得兩眼通紅,見了他來,王夫人先哽咽道:“哥哥!”王子騰沉著臉,也不說話,直接問賈母:“存周、恩侯他們帶了多少人走?”賈母捂著胸口搖手,說不出話來,王夫人哭道:“哥哥呀,你不知道,今天本來是寶玉的大日子,我只剩他一個了,本就哭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這些當兵的忽然就衝了進來,喊打喊殺的,什麼道理都不講!宮裡頭娘娘還在呢,他們就如此膽大妄為了!現在就我們幾個在這裡,連娘娘省親的園子都封起來了,只珠兒媳婦是節婦,沒封稻香村,她們姐妹就擠在裡頭,也不知道家裡頭多少東西被摔了砸了!”
王子騰也不理她,等賈母喘過氣了,仍舊盯著看。賈母知道躲不過,沉聲道:“你妹夫同他哥哥、還有東府的珍兒都去了。”
事已至此,王子騰也不在說什麼,叫賈蓉守在外頭,啞聲說道:“他們把我們都關在外頭,可見人手不一定夠的。想來也是要存了交換的心思,殺雞儆猴,叫別家為了我們幾家的面子放下手段,要我說,也沒什麼用。老太太且放寬心,多待幾日,見了分曉就好。”他到底曾經手握京師兵權,知道京裡頭是什麼情況,但凡有一絲可能性,守城的那幾個都不會想要真的動刀動槍地把事情鬧大,四大家族本來也沒有什麼前途可言,在此一搏,在他看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想象中的訓斥責問沒有到來,連賈母也吃了一驚。
“橫豎現在什麼證據都沒有,一切都是秦王的猜測,他現在有皇上的口諭,動用的卻還是他府上的私衛,這些人最多把咱們圈在這裡,什麼也做不了的。”王子騰冷靜下來,分析著情勢,“老太太也不必緊張,最多兩日罷了。京裡頭可不止他一個殿下。”
這種緊要關頭,誰不多存兩個心眼?雖然皇上已經說了水浮是內定的太子,因而他敢在這個時候動用府上的勢力,也不怕別人詰問。可是一旦情勢明朗下來,其他幾個皇子知道京裡頭真的要亂了,少不得要來分一杯羹的。幾個皇子府上都或多或少地養了人,真行動起來,少不得要勾心鬥角互相牽制。到時候私自軟禁內閣學士、榮國府、寧國府女眷也是能把水浮拉下馬的大把柄,別的皇子自然不會放過——無論到了什麼年代,即使叛軍的兵已經到了城外頭,本朝的人還是要算算自己的好處的。
雖然一向覺得寶釵沒名沒分地跟著允君王是遭罪,還丟他這個舅舅的臉,然而此時,王子騰也不得不寄希望於允君王,以及他背後的楚王府了。
一旦能出去,無論吳廉水成敗與否,對四家來說,都是個機遇。
他在心裡暗暗地盤算著,又回想著京裡的排兵佈陣。當年他是當過京營節度使的,雖然有些年頭了,然而仔細想想,倒也能猜出個大概來。最後總結出來——京裡頭計程車兵雖然多,然而顧忌也多。皇上一不知道吳廉水到底帶了多少人進來,二來不知道京裡頭到底已經有多少人反水——這數目絕不會小,所以他一定會保留著足夠的人手以防萬一。因而雖然他有殺雞儆猴的意思,但真的一有誰流露出意向就去抓人,非但不合常理,會打草驚蛇,叫本來就在觀望的人心生恐懼,而且說實話,即使有這心,也不一定有理由、有人手。
“不必擔心。”他這麼勸賈母。
賈母本來就是個頗有野心的女子,她坐鎮榮國府這麼些年,從重孫媳婦熬到了一家之主,能下定決心迎合吳廉水,就表明了絕對的膽識,聽了他這話,也沒多說,只嘆道:“希望一切順利罷。”
然而不待天色暗下來,府外頭又有人來。
鴛鴦哭道:“老祖宗,又有官兵來,說要抄家呢!”
“這不可能!”王子騰拍案而起,“他們有什麼道理要抄家!”
“一告寧國府上坐莊,教唆世家子弟熱銷聚賭、驕奢淫靡,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