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家中父母求長生仙法,那仙宗之人說,若讓女官成為她的爐鼎,便答應其請求,那女官不從,便被就地斬首,如今仙宗勢大,朝廷也不敢出頭。”
黑瘦青年緩緩說著。
陳遠的身形猛烈抖動起來,他恨自己的無力,恨自己的無能。
“後生……你為何一直盯著我看……”
陳遠眼神灰暗,心中已死。
那黑瘦青年拍了拍陳遠的肩,
“大爺,你還能想得起,自己曾經是做什麼的麼?你還記得我是誰麼?”
陳遠抬起沉重的頭顱,灰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黑瘦青年,半晌,他才驚訝出聲。
“你……你是小黑子…你是我兒時的玩伴……可你為何……不老……”
黑瘦青年輕笑,搖了搖頭。
“我不老,是在你心中不老,大夢能篡你,但無法修改你心中之我。”
“什麼?”
陳遠抬起頭,
還要再說些什麼,眼前的黑瘦青年卻消失不見。
“老爺!三位夫人……於今晨都老逝了……”
一位丫鬟小跑而來,對著槐樹下的陳遠道。
“知……知曉了……”
陳遠顫抖地起身,佝僂的身軀,輕輕躺在老槐樹邊。
一日連失至親的滋味。
他算是體會到了。
陳遠先是笑,笑得極為怪異。
再是哭,哭得比誰都要兇猛。
轟隆!
天穹中突兀傳來破空聲。
是幾道飛馳的劍影,極速而下。
片刻,便降臨至陳遠面前。
“你便是那女官的生父?”
老槐樹下,陳遠面如死灰的坐著,沒有抬頭。
“因爾之管教不嚴,爾之女觸怒吾宗聖子仙威,如今屠爾滿門,可有異議?”
“呵……呵……”
陳遠咧開乾枯的嘴唇,笑道,
“我門中只剩我與這棵槐樹,你們要屠……便屠吧……”
“螻蟻,下輩子管好你那賤女,否則,便不是被斬首那麼簡單了。”
修士的劍呼嘯而來。
那一劍悠長、凌厲,像是能扯開空間。
陳遠恍惚地坐著。
他的思緒,飛回了幾十載前。
他是陳員外?
何時成的員外?
這花店裡的花,又是何時枯萎的?
那小黑子,是為何不老的?
落雨,好耳熟的名字……
天地悠然飄起大雪。
老槐樹粗大,
遮住了陳遠眼前的一隅。
只有那劍光,在緩慢而來。
陳遠疲憊地坐著,卻注意到周圍一切都變慢了。
修士的劍如同龜行。
周遭的鎮民聲音拖得冗長。
陳遠耳鳴了。
有無數道不同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陳將軍!”是誰不甘的吶喊,聲音格外粗獷。
“陳遠!”是一女子在歇斯底里。
“陳上仙!”是某位老者在恭敬地跪拜。
“陳哥!”是一位嬌軀女子的呼喚。
“瘋乞兒!”這又是誰……
“陳哥,教我的勾股定理在何處可以用上?”
“陳上仙,謝您救我尚天驕的賤命!無以為報,幾壺醉仙翁贈送於您!”
“陳老弟,我打的劍鞘,你還滿意嗎?”
“陳兄弟,可以叫我一聲嫣然嗎?”
“乖徒兒,師父……入不了至高了…”
“陳將軍,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