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的是尊者境的某種法門?
進度尚且只有百分之零點零一,也不是陳遠目前該考慮的。
當務之急,應是先破了這假仙境的桎梏再說。
方才那湧入自己體內的光亮,卻像是助著自己,鬆動了那層境界。
微揉了揉眉心,陳遠也不再多言,瞧著胡婉兒已經擺好了棋,也是輕笑一聲,執起棋子便開始了抽象的對弈。
隔壁。
李老闆抽著菸袋,靜靠在牆邊,腦袋裡昏昏沉沉的。
他屋裡煙霧繚繞,羊羶味重,甚至帶些刺鼻的血腥氣,但這麼多年,他早已習慣在這環境裡過活了,等哪天聞不到這些味兒了,才讓自己有些心驚哩。
‘陳兄弟是修道法的,背裡還有師門。’
‘但她那醫童不是,卻心氣兒大,也沒被牛家媳婦那邪祟給嚇住。’
‘她身上寶玉環繞,穿得貴氣,哪裡像什麼醫童啊……’
李老闆的眼睛陡然一眯,似看穿了一切,
‘我懂了……’
‘那醫童身份不菲,甘願來做這小醫館的醫童,應當是看上我陳兄弟了。’
‘陳兄弟一身本事,能拿精怪,定是要騰飛發達的,他的命數變好了,那我老李的貴人何時來助我啊……’
……
未來日頭裡。
李屠戶日日宰羊,閒暇時候,卻守在陳遠的醫館門前聊天打屁。
偶爾三人小聚,多是吃得李屠戶煲地暖鍋。
且陳遠醫館裡的病人,漸漸多了。
這名氣是吹出去了,且那府衙裡的千夫長,也嘴子嚴,沒往外說陳遠的身份。
於此,陳遠這“三不救”醫館,倒成了這整個遠安府南邊大小十條街鄉最有名氣的醫館兒。
且這陳神醫的名頭也響亮,因著陳遠不僅能治普通的傷寒雜病,還能治邪病……
邪病,於百姓們而言,多是什麼,走路撞鬼啊,什麼衝撞了哪裡的妖邪,被一口妖氣吹得病倒,或者什麼老祖宗附身,給家裡娃子染上了陰氣。
這邪病也是百姓們最害怕的,最頭疼的。
但在陳遠眼裡,這些古怪的病症,都只不過是因著這永安前身,是四處埋屍的楚國,埋屍之地陰煞氣重,誰若走路不小心了,染了那些煞氣,自然會得病。
於陳遠而言,不過是吹一口氣兒的事。
靈氣入體,區區煞氣陰氣,也都一一給驅散了。
用修士的手段,去治凡人的癥結,便是大材小用,但陳遠樂意。
本就是醫師份內之職,且還藉著此機會,漲著人皇意和武神意,壞處沒有,好處多多。
陳遠的醫館自是越來越旺……
這來看的人多了,還順帶著去隔壁肉鋪提個什麼羊雜,羊腿肉帶了走。
李老闆這可是笑開了花,每天白花花的銀兩進帳,比什麼都實在。
年底。
醫館也寡淡下來。
李屠戶今日也不自己去做飯食,反而是去附近名聲頗大的春香酒樓裡,提了幾盒子好菜,還特地從自己床鋪子底下翻出來幾壇散著醇香的米酒。
“今日我宴請陳兄弟和胡妹子,二位不必客氣!”
陳遠看著滿滿一大桌菜,從袖子取出來一錠碎銀,置在桌上。
“破費了。”
“誒誒誒,陳兄弟你這揍嘛啊!?快給我收進去,不然我可不高興了。”
推辭幾番,陳遠還是沒能將銀子給出去。
露天的年夜飯。
遠安府的漫天煙火。
吃到了一半,李老闆喝了幾盅小酒,迷迷瞪瞪的,便看著一道縹緲的白衣,似從天穹中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