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經地義。”
聽聞至此。
那龐大如山的恐怖食帝羊,卻驟然縮小,變回了家畜那般溫順。
身著白衣的蘇錦先生眼裡透過一絲疲勞,轉身,看向陳遠。
“孩子,我幫不到你了,我的羊認規矩,但也認天理。”
陳遠笑了笑,反轉手中鏽劍,緩道:
“蘇錦先生,我何時說過需要幫忙了?”
“你……”
“記住,打不過就跑,帝烏只能遮日,一旦動身,便不能遮日,實力也會大打折扣。”
蘇錦吩咐道,拎著羊羔,便緩緩隱去了身形。
陳遠點頭,再抬起眼眸,認真端詳起了天穹中這一隻蔽日大詭。
三頭人面,其上覆蓋密密麻麻的鳥羽。
這其中,有殷紅鮮血在其中流轉。
巨大的鳥身,一半露出骸骨,一半露出臟腑,這中副身軀,自然是遮不完全太陽的,那縫隙間,還是能透露出一點子光亮。
便還未等陳遠頗有興致地看完,那帝烏再次開口。
“吾族弟受淵帝蠱惑,但心底良善,加以勸之,便不足死罪,你為何痛下殺手,還要剝他神通!以本帝所見,你只是貪圖吾弟神通!”
陳遠搖頭,
“勸?它作為一頭帝境詭物,對著凡人痛下殺手,八荒寰宇中,陸上神洲北地燕國,幾乎近一半北地百姓被它及它之爪牙所屠戮,這便是心底良善,可用勸諫之言讓其改邪歸正的帝烏麼?”
“凡人?凡人之命堆積山,也不如吾帝烏身上的一點皮屑珍貴,他們比之螻蟻還不如,屠也便屠了,又何須讓吾弟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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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頭人面鳥,骸骨和臟腑裸露的恐怖大鳥,甕聲甕氣道。
“理念不同,談不了的。”
陳遠淡然道。
“你視凡人性命如草芥,卻不知那些人中,又是誰的血親同族,他們的生死也有輪迴,他們的生命也有份量。你自持比他們血脈高貴,但越是這般,我越瞧不起你。”
“一頭牲畜,死不足惜!”
轟隆!
這番言論,不光是讓遮日的三臉帝烏驚得血液如瀑流,也讓整個村子裡在這漆黑中炸了鍋。
“這外來的人族小子,當真以為自己是天機盤的欽定天命,便口無遮攔了?!”
“那些修為都沒有的蜉蝣螻蟻,確實比不上珍貴的帝烏血脈……陳娃子不該如此說的。”
“蜉蝣死了也便死了,這天命人獵殺一頭帝烏,這行事作風未免也太魯莽了……”
“生命如草芥,可那草芥之生命,也配叫生命?一頭帝烏對界域的反哺有多麼重要,這天命人難道不懂這個道理?”
村裡嘈雜,那些平日裡裝糊塗的高手,也都一一眯著雙眼,言語不停。
偶有幾個人族大帝,抱著雙臂,一副莊稼漢打扮,冷冷道:
“人族的命就不是命了,你們這些遠古種,尊貴種,真拿自己當回事了,我看陳娃子就說得在理,若人人都是你們這般想法,那這誅世之戰倒不用他淵帝發動了,三界自會內亂!”
“嘿,不掃院前雪了?連你這最糊塗的今個也要來湊個熱鬧,說吧,人族的蚩尤至尊,當年被人皇打得昏死百萬年,怎個今日又向著人族說話?”
眾人嘲弄道。
卻聽那莊稼漢臉色一冷,渾身氣息如地獄冰冷,瞬間將這村子都拉入一片死寂之中。
“人皇固然是非不分,但他拳頭硬,我認輸。”
“可我二人雖要爭個高下,但理念卻是一致。”
“萬事萬物,一葉菩提,生靈之所在,便有生靈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