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四下頓起。
說實話,這香味,綠奴和沉瑟聞著都是淡淡的,也分辨不出甚麼不同來。
薛黎陷可就遭了秧,他鼻子太好用了,此刻覺得有數十種不同的味道沖鼻而來,頂的他眼前黑了一黑。
這已算是到了詭域了,到了詭域,那傢伙再怎麼折騰,也都能延續下命來。
沉瑟掀開車簾,準備把蘇提燈扯出來,沒想到撞上了薛黎陷,而且在外人眼裡,明顯是薛黎陷的體格比沉瑟還要壯實一些,但馬車裡直不起腰,便是半弓著,他這一撞,碰的時間也趕巧,薛黎陷正腦子裡一陣茫然,眼前一片發黑呢,很自然就往後倒去了。
往後倒勢必要壓著蘇提燈了……
沉瑟氣不打一處來,這薛黎陷腦子有毛病是不是,索性單手扣住了他手腕,直接將他從馬車裡丟了出去。
「一會你直接把那不中看也不重用的人關屋子裡去。」沉瑟對綠奴簡短道了一句,就將蘇提燈打橫抱起,那動作也不算太溫柔,爾後一陣風似的就往山頂上飄去了。
綠奴看的也是膽戰心驚,生怕沉大公子一不耐煩也把他家先生給扔出去了。
沉瑟自知到了詭域,那就是他蘇提燈如魚得水的地界了。
不,準確來說不是蘇提燈,是他體內冥蠱。
「你讓弧青帶銀銀走的。」沉瑟一邊疾如風的往山頂上趕,一邊陰沉沉道,「蘇提燈,你真是太胡鬧了。」
蘇提燈此刻渾身上下痛的讓他難以開口,於是也只好默不作聲的聽沉瑟罵著。
山頂上有一小方溫泉,只不過那泉水顏色卻是瑪瑙紫。
不時有些醬紅色的暗流突然湧起又湧落。
偶或有些黑色的小碎星一般的東西閃閃發亮。
黑曜石圍著這溫泉鋪砌了一整個方圈,整個方圈的四角之上又是沖天而立的四跟同樣黑曜石壘起的柱子,柱子多出來的凸起處各垂了三盞黑蠟吊燈,並著一盞詭紅託燈。
只是……這柱子上並沒有頂著甚麼屋蓋之類,直接是露天的。
但視線若往下壓一壓,可以瞧見四跟黑曜石透徹的柱子下,纏繞堆疊了好幾圈鐵鏈子。
沉瑟將蘇提燈的那盞蠱燈放在歸屬於東方的那根柱子之下,接著『化鴻』一現,半凌於水面中央,將蘇提燈輕輕扔了下去。
趁著他整個人還沒沒入水面的時候,沉瑟閉了閉眼,強提了口內勁,瞬間攪起那四跟鐵鏈,兩根纏住了蘇提燈的手臂,抻的筆直,兩根沒入水下,纏在了他的腰間。
此刻蘇提燈只有上半身還露在這瑪瑙紫的水面之上,沉瑟對著他身上冒出尖鉤的地方看了看,確認了下位置,又回頭看了眼退路,這才淡淡開口道,「若是你沒讓弧青把銀銀帶走,枕骨也不會傷你到如此地步……不,準確來說是你估計根本不會受傷。畢竟他看不透你的想法,他又不知道你袖子裡藏了些甚麼東西。」
蘇提燈都快在內心默默把蠱咒唸完了,沒料到沉瑟突然起這個頭。
費勁的猜測了一下沉大公子現在是否在還在氣頭上,蘇提燈有氣無力的回,「準確來說,弧青不知道我那晚用意念讓銀銀附在了她身上。」
「呵,南疆的東西,她能沒有感應?」
蘇提燈垂頭琢磨了會兒,小聲道,「她那晚高興的很,我陪她睡了一覺,她大抵就沒太注意這些事情。」
沉瑟神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繼續道,「脖子上的傷是她啃出來的?」
「……沉公子未免想的太多。」蘇提燈苦笑了下,「並肩大通鋪躺了,也可叫做互相陪著睡了一覺。」
「蘇提燈,你瞞的過所有人,可你騙不過我,但我懶得想你到底在算計什麼,給我活下去。」沉瑟微微俯下身,瞧著現在被束縛在水面之中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