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靜默的看了兩眼之後,淡聲道,「別忘了,月娘在等你回來。我讓十七替你把她帶來了。」
「嗯。多謝。」
我也在等你回來,活著回來。
沉瑟一掌拍出,雖說努力使了個巧勁,把那枕骨留在他體內的兩根鐵鉤打出,到底還是帶了些血肉。
也幾乎於此同時,那瑪瑙紫的水面之下突然一陣詭異的湧動,沉瑟自知此時不能再做停留,化鴻使足了十成十,飛速向外退去。
黑金之霧相互交雜,偶或一縷灰霧突出又扯回,又像是一縷縷亡靈在彼此試探,彼此抱團取暖。
哪怕沉瑟退得再快,還是聽到了,那已經模糊了一切的霧氣之中,蘇提燈一聲痛苦的吶喊,以及看到那突然堆滿了整座溫泉的……像白沙一樣的東西。
風吹的狠了,還能感受些許砂礫的粗糙之感。
凡塵八月天,會不會下骨灰雨呢。
沉瑟搖頭苦笑了會兒,這才選了個還算僻靜的去處,自顧自的開始用內力調息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93章 卷七 ,花枝碎骨(一)
薛黎陷叫沉瑟那一下摜在地上,著實摜的不輕,綠奴尋思著就自己那沒發育完全的身板兒,怎麼著也不可能把薛大哥再架回車上,可自己就這麼在馬車上坐著也委實不妥。
於是跳下了馬車,蹲在了他身邊,替他把剛才那一下崩開又湧出新鮮血漬的紗布緊了緊,單手跟揉貓似的揉了揉他脖頸後,「薛大哥,你還好罷?」
「這世上怎麼有沉瑟這種脾氣能頂暴天的人?!」薛黎陷沒好氣的回了聲,一時半刻也不想起來,索性在地上趴了。
綠奴笑了笑,沉公子原先就是冷了點傲了點,脾氣不大好還真是得打他從南疆回來說起。只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解釋這些的時候了,這十年來,這暴脾氣已經融進沉瑟的骨肉和血裡頭去了,習慣成自然,改都改不掉了。
先生從小就教導自己不能做無用功,如果出了糟心的事,第一要做的,不是去挽救,去為其哭泣,而是怎樣使損失降低到最小。
現在沉大公子明顯狀態不太對,先生也受了很重的傷……不過來這裡能叫他那顆兔子一樣亂蹦躂的心稍微安一些,那麼,就是後該讓薛大哥也快點好起來了。
綠奴揉著揉著,揉上癮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對薛黎陷的那種感情。
大抵是有點崇敬的。
也莫名帶著點……安心。
不知道為甚麼,就像是他之前會那麼憤怒似的,因為他覺得,只要薛大哥在先生身邊,就不會叫他出事。
可是……
算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綠奴又在內心默默回想了一遭先生教的那些處事準則,眼下必須得想些把己方這邊損失降到最小的法子了……
還有烏欏哥哥,也不知道何時能趕來……
正這麼想著,沒料到薛黎陷一個高從地上躥起來,接著撲嘍了撲嘍身上的泥沙,「剛才甚麼響?」
「嗯???」綠奴撓頭,他甚麼都沒聽到啊,但估計是先生在那邊動了蠱術……反正來了詭域就能好很多,綠奴憶起沉瑟交代的,於是去拉扯薛黎陷的手,「薛大哥先隨我去竹屋那邊吧,沉公子這麼說的,他估計一會也就來找你了。」
薛黎陷第一反應是不,他得去看看蘇提燈。
可環顧了一下四周,四周都亮著星星點點,散發著不同光芒的花花草草,連蝴蝶和一些叫不太出名字的飛蟲都是振翅帶著淡弱光芒飛舞來飛舞去的,又想起起初馬車不太對頭的那一停一頓一動,估計是走了甚麼陣法進來,不然這麼漂亮的如同仙境的地方,絕不可能叫正淵盟的地圖記載冊子裡漏了去。
「這就是你家先生原先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