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剛開始看到光祿丞宋之遜。太僕丞李俊時還微微有些詫異,這兩個人不是武三思的人麼?難道被太平公主給收買了?等他看到秘書丞李貴女、著作郎李展鵬。才隱隱有些明白過來。
與婉兒交往這麼久,他當然知道婉兒身邊也有一些人,比如這秘書丞李貴女、著作郎李展鵬,一向與婉兒走動較近,他們應該是婉兒身邊的人。
如此看來,太平公主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的,故意用了手段,讓她的人又邀請了其他的官員同來,以此混淆耳目。就是怕暴露她的實力。
畢竟武則天也在關注著楊帆,誰知道女皇會不會一時興起,派人檢視楊帆與哪些人飲宴。而武則天是堅決反對自己的女兒插手政壇的,一旦讓她知道,後果非常嚴重。
縱然分屬於不同的勢力集團,只要兩大集團間沒有劍拔弩張,作為同僚飲宴吃請也是常見的事。他們自然很容易就能邀得別的官員出來,而他們對楊帆禮敬有加,他們邀來的人怎麼也要給個面子。
這樣一來,就算有心人注意到了。看到的也只有武三思這個鋥明瓦亮高達三百度的大燈泡,從而把分屬於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的勢力也打上他的烙印。太平心思之縝密,性格之謹慎由此可見一斑。
蘇玉衡、金無彩等人進了雅間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他們只是在楊帆與孫宇軒、嚴瀟君酒過三巡正東拉西扯的時候走進來,很親切、很客氣地向楊帆敬了杯酒,說了幾句道喜的話,溫文爾雅地向同席的孫宇軒和嚴瀟君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孫宇軒和嚴瀟君看向楊帆的眼神就大不相同了。
楊帆要的其實就是這個效果。
如果事事依賴別人,就算你背後有天那麼大的一座靠山,旁人也只是敬你、畏你,看在你背後那個人的面子上給你一點面子,而不可能平等地與你合作。
楊帆要的只是一個契機,一個讓孫宇軒和嚴瀟君這兩個專業牆頭草肯正視他的契機。要在刑部趟開自己的一片天地,只能靠他自己一拳一腳去開啟局面,外部的力量只是一種推力罷了。
此刻最興奮的就是馮西輝了,他知道這是楊帆真正踏入刑部的第一步,而楊帆所展示的人脈和力量有些出乎他的估量。他相信,如果楊帆真的能主掌刑部司,他這個主事就一定能更上層樓。
他很期待“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的那一刻!
……
從“金釵醉”走出來的時候,楊帆很累,這種累是心靈上的累。他初入朝堂就在軍伍,軍伍中相對單純一些,說什麼話辦什麼事直來直往,很少像文官們一樣喜歡小心翼翼地試探、旁敲側擊地揣摩、拐彎抹腳地表白。
入鄉隨俗,他只能用同樣的方式與孫宇軒和嚴瀟君交流,太直白的手段會讓這兩個人把他當成沒有城府的愣頭青,嚇得一走了之。
儘管有些累,不過楊帆走出“金釵醉”的時候心裡還是很滿意的,今天的飲宴完全達到了目的。想露這麼一手,就讓孫郎中和嚴郎中納頭便拜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說陳東現在比他有勢力,何況他頭上還有一個曖昧不明的崔侍郎呢。
他只要孫宇軒和嚴瀟君在一般情況下保持中立,關鍵時刻能稍稍表態支援一下那就足夠了。他是刑部司郎中,他要在刑部司建立權威,最有效的辦法就是挑戰陳東的權威,這也是唯一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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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匆匆,一晃又是十多天過去了。
這天一早,崔侍郎的議事房裡,四司正堂正襟危坐,崔元綜坐在上首,刑部主事馮西輝坐在最下側,有氣無力地念著案牘。
這是刑部的規矩,每旬都會把這段時間刑部審處的各種死刑級以上案件拿出來,由刑部正堂匯同各司主官進行評議,如果有哪位官員覺得哪樁案子處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