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敢冒險,所以才大膽地做出這些的安排。
此時的契丹人,就像初到河北討逆的曹仁師、張玄遇一樣,無比的狂妄。
費沫帶著他的族人,刻意拖拖拉拉地走在後面,等到全部人馬走出山坳的時候,費沫勒住馬,轉身看向楊帆。因為天氣漸冷,楊帆也披上了一件契丹式的皮袍,單從外表來看,已經看不出與他們有什麼區別。
費沫看著楊帆,大聲道:“你我便在此處別過吧!”
楊帆沒有偷著溜走,他相信費沫的承諾。費沫沒有任何理由騙他。最重要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不告而別,很可能會引起契丹人的猜疑,一旦讓契丹人猜到他知道了契丹人打算與突厥人聯盟的計劃,那麼契丹人會做出什麼應變,他就不好預測了。
現在,楊帆只認可契丹人的貧窮,對他們的武力和智力,已不敢有絲毫輕視。
“費兄。保重!”
楊帆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向費沫拱了拱手,儘管彼此還是敵人,但這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費沫道:“今天放了你,你的人情。我就還上了。你是大周的將,我是契丹的人。這一別。咱們兩個難保不會沙場重逢,如果有那一天,我卻不會再放過你了。”
楊帆微微一笑,說道:“在你們的掌握之中,救你也就是救我自己。我不覺得你欠我情,如果你我來日沙場重逢。你落在我的手裡,我會放你一次,還你今日之情。”
費沫把濃眉一挑,傲然道:“你覺得。你們還能贏?”
楊帆道:“兩人相鬥,最後勝出的常常是能捱打的那一個,兩國也是如此。我們的確吃了幾次敗仗,被你們狠狠地撕下幾塊肉來,疼!可要說敗,還早得很,我們禁得起這種消耗,而你們連一次都禁不起,你們只要敗上一次,就再也沒有翻身之力!我們輸得起。你們是輸不起的!”
費沫放聲大笑道:“好,那咱們就走著瞧!我還要護送可汗回營州,咱們疆場再見!”
費沫大笑著揚鞭而去。
無上可汗李盡忠之死,現在契丹的將領們已經都知道了,孫萬榮需要借大勝之威,抵消這個訊息對他的衝擊。但是這個訊息並未對外公佈,因為周軍一敗再敗,死傷無數,而契丹人的傷亡卻極小。
在高階將領的傷亡方面,周軍陣亡的大將極多,最高階別已經達到宰相,而契丹人方面,不但兵士的傷亡率極低,高階將領更是一個也沒有損失,除了秘而不宣的李盡忠之死。
李盡忠是他們的可汗,他們的最高領袖,李盡忠的死一旦宣揚開來,對周軍而言,會大漲士氣,而對契丹而言,卻會破了他們戰無不勝的不敗金身,對契丹人是不利的,所以這個訊息對外他們依舊秘而不宣。
費沫大笑著追著他的族人遠去,楊帆佇馬山下,眺望著他們遠去的方向,輕輕拍了拍馬頸,一撥馬頭,轉向山坳。阿奴和古竹婷正從山坳中姍姍走出。
楊帆微笑著伸出手去,阿奴溫馴地遞過她的小手,被楊帆一提,順手攬住她的纖腰,便把她抱上了馬背。在楊帆旁邊還有一匹馬,古竹婷一縱身,也躍了上去。
那匹馬上還馱著一些雜物,是楊帆以路徑不熟、需要一些糧食和衣物為理由,向費沫要來的一匹馱馬。阿奴和古竹婷的坐騎早在進山的時候就棄在山外了,帶著它們的話,萬一它們一聲馬嘶,就會暴露阿奴和古竹婷的行蹤。
楊帆向古竹婷問道:“古姑娘,這兒距哪座城池最近?”
古竹婷道:“向北走的話是盧龍,不過那就要與契丹人同路了。東南方向是千金冶城,再就是馬城了,不過馬城更遠一些。”
楊帆道:“好!那我們就去千金冶城,到了那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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