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來了?”
房中正在奮力衝刺,眼看就要攀上極樂世界的清秀少年嚇得小臉兒一白,人也呆,雞也呆,頓時呆若木雞。趴在桌上咿呀亂叫的少女也驀地張大了一雙美眸,一臉驚駭。
“開門!”
太平公主一推書房的門見是關著的,馬上退開兩步,一個胖大的婆娘走上去,雙手抓住房門,晃了一晃,猛地吐氣開聲,用力向外一拔,只聽轟隆一聲,整扇門便連門框都一起扯了下來。
一陣塵土飛揚,待灰塵稍稍散去,太平公主邁步從幾塊跌落的青磚上面走了進去,房中衣衫凌亂的一雙男女鵪鶉似的跪在地上,渾身哆嗦。
太平公主冷冷地看著跪在面前的一男一女,寒聲道:“崇訓,你真是讀的好書啊!每每考較於你,詞賦一竅不通,策論胡說八道,還道你是天資愚鈍,原來你的天資都用在了行這苟且之事上!”
跪在太平公主面前的是她的次子薛崇訓,太平公主改嫁武攸暨後,與前夫所生的兩個兒子不曾改姓,也幸好不曾改姓,不然這薛崇訓改名武崇訓,那就跟尚了安樂公主的武三思長子武崇訓重名了。
薛崇訓叩頭如搗蒜,顫聲道:“孩兒知錯了,孩兒知錯了,母親息怒。”
太平公主大袖一拂,厲聲道:“來人,把這勾引少主不知廉恥的賤婢拖出去,活活杖殺!”
那翠衫美婢自打太平公主一進來,就已嚇成一灘肉泥,除了簌簌發抖,再也吐不出半個字來,這時一聽,只嚇得肝膽欲裂,顫顫巍巍一聲“公主饒命”還沒喊出口,就被一個胖大的女相撲手衝上來,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將她像拖死狗似的拖了出去。
薛崇訓大驚,重重地把頭磕在地上,連聲道:“母親開恩,饒了阿狸吧!母親,母親!”
太平公主冷笑一聲,轉身便走,只冷冷地拋下一句話:“把這不孝子給我拖出去,鞭二十!”
那幾個女相僕手唯太平之命是從,便是鞭笞少主的命令也毫不猶豫,當下又衝上兩人架起薛崇訓便走。院中,那小書僮跪在地上,以額觸地,屁股翹得老高,根本不敢抬頭,太平公主好似行雲流水一般從他面前走過去,一步都沒停留。
小書僮眼角捎著那大紅的裙袂雲一般從面前飄過,剛剛鬆了口氣,太平公主輕飄飄地從雲端拋下一句話,把他砸進了十八層地獄:“把這個守門把風、助主為惡的賤奴,給我亂棍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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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外管事李譯一見太平公主,立即揖讓到路邊,太平公主一陣風兒般從他面前走過雲,李譯低著頭,腳步匆匆地跟在後面,太平公主餘怒未息地問道:“什麼事?”
李譯訊息何等靈通,太平公主剛一去書房,他就知道二公子不用心讀書,卻與俏婢廝混的事情發了,其實這事兒他早就知道,可他一直沒說,主人那般精明,還不知道他早就知情,這是遷怒於他了。
李譯更加小心,大氣都不敢喘地道:“忠武將軍楊帆求見!”
太平驀地站住,頓了一頓,道:“請他行修堂相見!”
行修堂內,楊帆一見太平公主臉色,便失笑道:“皇帝剛剛默許公主插手政事,公主已然威儀盡顯了。”
太平公主餘怒未息,是以雙眉微顰,楊帆一句話卻逗得她“噗哧”一笑,忍不住嬌嗔道:“你特意上門來取笑我的是不是?什麼威儀隆重,還不是崇訓那個不肖子,唉!整日裡不用心讀書,盡幹些鬥雞養狗、偷香竊玉的混賬事兒。”
楊帆笑道:“你的兒子,生來就有爵祿,一生衣食無憂,你怕什麼,難道你還指望他給你考個狀元回來?”
太平白了他一眼道:“你說的輕巧,做父母的,便是能給兒子留下一座取用不盡的金山,還是希望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