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不光盧氏,改朝換代也滅不了盧氏,可要是其他世家均視盧氏如寇仇,盧氏就真的要被連根拔起了。這個道理,盧仲伽一直就很明白,他只是想嚇住楊帆而已,可是這個少年,貌似真的沒把盧氏這個可以輕易把人輾成齏粉的大世家放在眼裡。
盧仲伽臉色蒼白,又退三步,腰桿兒徹底佝僂起來,求援的目光只能投向李慕白。
李慕白暗自一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復又一想,還說什麼當初、今日的,前倨後恭、種種突變,也不過就是今時今日,剎那之間的變化而已。
李慕白只能苦笑一聲,木屐踢踏,走到楊帆面前,低聲道:“小郎君,得饒人處且饒人,先前老夫所言,現在定然做得了數,退一步海闊天空,何必拼個兩敗俱傷呢!”
李老太公的歲數、身份、名望、地位,就算上朝見駕也不用參拜,皇帝還得賜他個座位,可他現在對楊帆說話已經近乎低聲下氣地央求了,楊帆卻依舊不為所動。
楊帆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盤膝坐下,眼觀鼻,鼻觀心,平心靜氣地道:“晚輩也還是先前那句話,我要一個交待!”
方才聽李老太公低聲下氣說出那番話來,獨孤宇恨不得都要替楊帆點頭了。如今一聽他這麼說,獨孤宇急的不行,剛要開口勸他,忽然瞥見小妹由那船孃扶著,若有若無地搖了搖頭,獨孤宇心中一動,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嗵嗵嗵!”
樓梯發出整齊的轟鳴,好象一記記戰鼓,重重地敲在眾人的心坎上。三個全身披甲的禁軍一前兩後手按刀柄,殺氣騰騰地走上樓來。幾十斤重的盔甲,再加上他們魁梧的身材,並不用刻意跺腳,那腳步聲就很驚人了。
三人踏上樓來,雙目威嚴地一掃,就定在盤膝而坐的楊帆身上。
中間一人抱拳說道:“末將奉命趕到,聽候欽差吩咐!”
這人全身甲冑,盔頂紅纓如血,胸前圓護爍爍,肩頭虎吞的護肩因為抱拳的動作,彷彿猛虎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張了一下血盆大口。皮製塗黑漆彷彿玄鐵的護頰擋住了他的面孔,只露出一雙英氣勃勃的眼睛。
楊帆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眼睛一垂,忍不住又抬起來。
他知道這是馬橋,只是沒想到一向吊兒浪當的馬橋嚴肅起來,居然是這般的殺氣騰騰,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這才垂下眼簾,輕輕擺了擺手。
馬橋三人向旁邊一撤,軍靴同時落地,“嚓”地一聲響,便跟樁子似的矗在了那兒。
楊帆“兵臨城下”,只要一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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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大叔不是受啊親!
看著榜單,不知怎地,我就想起了上兩章筆下描述的曲江池畔、芙蓉橋頭的那一幕:
風在吹,風吹雲動,雲影投入大江,似大魚從水底遊過……
江水上此起彼伏,不時冒出一個崑崙奴來,長吸一口氣,再度扎進水底,去尋那落水的明珠。
八個持弩的青衣,冷冷地盯著橋頭,捕捉著射殺的機會。
四個相撲手如同憤怒的大地之熊,整座長橋都在他們腳下顫抖,
楊帆兔起鶻落,在四座肉山中輾轉騰挪,
盧公子輕搖羽扇,神態逍遙,四大護衛如林中雲豹,作勢欲撲,
獨孤宇僵立戰場,心中百般掙扎,
寧珂姑娘嬌弱之軀,卻挺立船頭,讓那小船一步步靠近……
眾生相啊眾生相,以之喻此刻榜單,何等相似。
雲淡風輕者有之,
激烈搏殺者有之,
作勢欲撲者有之,
坐山觀虎者有之,
老貓搖著尾巴趴在樹巔,拿胖胖的小菊花誘惑著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