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歸的大將軍,冠軍大將軍!
楊帆還了一禮,道:“田兄,本官聽說你已還歸故里了,不意竟在這裡相見。”
田歸道澀然一笑,道:“正月裡不好啟行,下官本打算開春才走。承蒙陛下恩典,赦免了下官的罪過,准予下官戴罪立功了。”
“哦?”
楊帆有些意外地道:“那麼田兄如今依舊是殿中監、右金吾將軍麼?”
田歸道搖了搖頭,道:“下官如今被陛下任命為太僕少卿了,原在宮中做事時,有些私人物件放在這兒,今日特意奏請陛下進宮取回的。下官馬上還要去太僕寺報到,大將軍,下官要告辭了。”
楊帆點點頭,忽又想起一事,道:“哦!本官奉旨擴充千騎,還需補充大批戰馬,今後少不得要與田少卿打交道,改日本官請田少監吃酒,咱們二人多親近親近。”
田歸道連忙道:“下官願為大將軍效勞。卻不敢勞煩大將軍相請。大將軍如此折節下交,下官已是受寵若驚了,若是大將軍不嫌棄的話,下官改日在府中設宴,相請大將軍。”
楊帆含笑答應了一聲,田歸道向他拱拱手,便領著那僕從離開了。楊帆望著他的背影,蹙眉沉思了一會兒,才向婉兒的居處走去。
“郎君!”
上官婉兒一見楊帆,忙把毛筆往錦紋花石的筆山上一擱。雀躍著撲到了他的懷中。
婉兒如今已在宮外居住,每五天在宮中當值一晚,與宰相們相同。這也從另一方面證明她的地位依舊是內相。
張柬之等人作為宰相是三品官,他們另有爵位在身,受封開國郡公。從這方面算,他們是二品。婉兒如今官拜昭容。也是二品。和他們品秩相同,比起楊帆這個正三品上的冠軍大將軍還高一品呢。
雖說楊帆受爵開國侯,食邑千戶,但他這開國侯也是三品,無論從哪兒算,都還比不上婉兒。婉兒如今常在宮外居住。得以與楊帆長相廝守,昨夜二人就是鴛鴦並枕同宿同眠的,一則是剛剛燕好過,二來是夙願得償芳心踏實下來。婉兒此刻容顏煥發,嬌靨豔若桃李,宛如一個新婚少婦,一見楊帆,竟歡喜的露出小兒女情態。
楊帆擁住她的纖腰,在她櫻唇上輕輕啄吻了一記,笑道:“一大早起來時還抱怨腰痠腿疼,這會兒倒是精神奕奕啦。”
婉兒俏臉一紅,在他胸口輕輕捶了一記,輕啐道:“又來取笑人家。”
她揚著雙眸,認真打量了一下楊帆的神色,輕聲道:“郎君有心事?”
楊帆點點頭,又搖搖頭,道:“今天,皇后垂簾預政了。”
婉兒毫不驚訝,頷首道:“嗯!奴家聽說了。”
她拉著楊帆在書案邊坐下,道:“這算是陛下的反戈一擊吧。這些功臣們,也真是有些得意忘形,忘乎所以了。”
楊帆挑眉道:“怎麼,你也看不慣他們?”
婉兒淺笑道:“我才不在乎,你看我現在多輕閒……”
她呶著小嘴兒往案上示意了一下,楊帆這才發現案上幾乎沒有幾本奏章,僅有的幾份奏章,看起來也就五六份的樣子,堆在案角處,書案上攤著一張紙,紙上繪著乳燕穿林圖,剛剛畫了一半,看來剛才婉兒正在這裡揮毫潑墨呢。
婉兒道:“在他們眼中,一個垂拱而治、無為而治的皇帝才是聖明之君,他們想讓皇帝高高地坐在上面,天下大事統統交由他們來負責,代君分憂,替天行狩,做一個名垂千古的杜稷之臣。”
楊帆皺了皺眉,道:“所謂明君良臣。明君之明,在於識人;良臣之良,在於治理天下。魏玄成(魏徵)在《諫太宗十思疏》裡不是也勸說太宗‘養松喬之壽,鳴琴垂拱,不言而化。何必勞神苦思,代下司職,役聰明之耳目,虧無為之大道哉’麼?”
婉兒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