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他這才掃了門口掛的牌子一眼,見是農會,知道這是一群讀書人辦的會,語氣一時弱了不少,道:“俺聽州判楊老爺的吩咐,來拿於守財,他卻躲到你這裡來了,你把他送出來吧。”
莒州是州,不同於縣,自然是有知州、州同、州判等大人,這州判楊老爺是大興縣人,在莒州已經是為官十幾年了,大家都熟悉的很。徐貫田聽巡警一說州判楊老爺,便道:“於守財是農會會員,你以後傳訊他的話來農會即可,不要跑到鄉下去。他是不是因為王家老爺告他毀田之事被拿?”
徐貫田把談話的權利搶回來了,那巡警面對讀書人和氣慣了,見他問就把拘票拿了出來,道:“就是那毀田的案子,王老爺已經告了官。俺們現在是要拿他回去,明日好開庭堂訊。還有,拘票一兩銀,是不是你農會出?還有草鞋錢……”
巡警話還沒有說完,徐貫田便攔下他道道:“按照大清新刑律,民事官司是不要收押的,於守財今天晚上就歇在農會了,明日一早就去衙門裡堂訊,再有你的拘票錢,農會來出,但那草鞋錢。農會就不出了。”
巡警雖然在州里當差多年,可舊律都不知道,更何況新刑律了。見徐貫田言辭振振,倒也反駁不出。不過最少農會出面擔保,答應明日堂訊那他也就放了心,只是這拘票錢給了,自己的辛苦錢卻沒有著落,正想發怒間徐貫田又道:“於守財臉上的傷是不是你們打的?”這一句話只讓他心裡忽的一跳,只聽他再道:“若是你們打的。俺也會稟告楊老爺,讓他明斷的。”
打鄉下小民從來不是什麼大事,領頭的巡警正想發怒。農會里面又閃出來十幾個漢子,只把他們三人給半圍了起來,他慌道:“你們想幹啥?你會出拘票銀,那就把那一兩給俺。”
徐貫田只是一笑。便囑咐旁人給錢。此時見巡警被擋住了,人多壯膽下,於守財忽然叫道,“來的時候俺問人已經借了三百三十六文錢,哪裡還有一兩銀給?”
他此言一出,巡警臉上忽然一陣兇色,只把他又嚇回人群裡頭去了,不過於守財既然說已經給了三百多文。徐貫田便只給了領頭的巡警五百文。現在銀子貶值的厲害,按照莒州的時價抵一兩銀已經是多給了三十六文。只是巡警辛苦了半天只撈到三十六文。很是氣憤,但看到農會這邊十幾個漢子圍著,再有徐貫田這個讀書人在,也不好發飈,只拿過錢就狠狠的去了。
他們一走,眾人都鬆了一口氣,只有於守財道:“便宜他們幾十文錢了。”他想過那幾十文錢,又對著徐貫田道:“徐會長,那明日過堂咋辦?俺沒有過過,是不是一進去就要打板子?”
徐貫田見他這時候了都還心疼那三十文錢,本來很不高興,不過再想到農會的運動算是開始了,馬虎不得,這於守財到時候萬一被地主收買輸了官司,那就運動可就要失敗了。當下便道:“守財啊,今日這麼農友在場,你把話說清楚,是不是要把官司打到底?你要是中途就不想打了,或是被地主出銀子收買了認了罪,那俺們這些人可就白幫你出頭了。”
於守財不明白徐貫田的謀算,只道:“俺怎麼會不打官司?俺要是認了罪,那田就沒了。”
徐貫田見他不明白這個意思,再道:“要是那王老爺對你說,只要你認了罪,田還是不收你的,還要減你的租子,另外還要再給你十幾兩,幾十兩銀子,你咋辦?”
於守財忽然明白了徐貫田的意思,心裡不自覺的計算開來,但一抬眼就看見十幾條漢子眼睛都瞪向自己,模樣比巡警還要兇惡,頓時道:“俺於守財說話算話,這官司一定不認罪,一定打到底!”
“好!先領守財去吃飯,今日就睡在農會,”徐貫田吩咐旁人道,“我們進去接著開會。”
徐貫田只把一切安排妥當,便向楊銳來彙報,不過楊銳倒沒有發表什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