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況唸到這裡故意抬頭看了看王永其,見其身姿傲立軀體卻顫抖,當下低頭再道:“其父母、兄弟、子女凡十四歲以上者,剝奪大中華國國籍,限時驅逐出境!
四、被告人麥増犯謀殺罪、謀反罪,且當庭拒罪、蠱惑眾人,故判處死刑;其父母、兄弟、子女凡十四歲以上者,剝奪大中華國國籍,限時驅逐出境……”
戶籍連坐制度看上去可怕,但一般僅處於流刑或罰金,唯有家中切實享受犯罪得益之人才會被判入獄。只是沒想到這次軍事法庭破天荒的剝奪了被告家人的國籍,並驅逐出境,這頓時引起當場記者和旁聽市民的大譁。剝奪國籍的判罰之前對孫汶的中華革命黨也用過,不想這次更牽扯到了被告家人。
記者們正要提問,在場的市民卻激烈鼓掌,作為軍屬和烈屬,他們完全贊同法庭的判罰。
“本判決為最終宣判,判決書將在三日內送達。閉庭!”範況最後重重的敲了一下法槌,當即宣佈閉庭,只留下一干喊著不服的被告和全場如雷的掌聲。
次日,在對無政府同志社京城分部的審理中,一百八十一名被告除五名美籍人士外,其他多數認罪伏法,最終得以輕判,家人免於流刑;而中元節後對另外兩千一百六十九名學生的審判中,絕大部分學生都被免於刑罰,最嚴重者也僅僅是拘留十五天。
如此判決,輿論對此俱無苛責之言,反贊軍事法庭有仁者之心。唯有獨立評論認為法庭對那些信仰無政府主義、又未能當庭認罪的學生判罰太過嚴厲——那十七個學生連同家人全部被剝奪國籍、驅逐出境。兔死狐悲下,這讓胡適等人看到了自己以後鬥爭失敗的下場。作為無國籍人士,雖然持有國際聯盟頒發的南森護照,可拿著這個護照除了去南洋哪裡也去不了,但去了南洋又如何?國人從來不用這種罪民護照,只用正式的紅色燙金護照,這種護照一拿出來,懂的人一看就知道此人犯了謀反大罪,避都來不及,就不要說幫忙了。
只是,即便知道本次審判極為惡毒,可在那兩千多名學生還未審判前,諸人也說不出什麼東西。等兩千多人幾乎全部無罪釋放,再炒作之前的審判又已經過時了。此時,國際聯盟正式接受日本的申訴,擬派調查組前往馬紹爾群島實地勘察,以瞭解衝突的真實起因和經過;同時,中斷已久的華盛頓海軍談判又重新開始,但這次僅僅是中方代表談判。馬紹爾交火後,日本代表已盡數回國了,兩國的外交關係也由大使級降低為代辦級,世界各地的報紙都有這樣判斷:一旦國際聯盟調停失敗,美日立即會陷入戰爭狀態。
時近八月,通化的山林裡越發陰涼。與楊銳在老林子裡轉了一天,夕陽中騎馬回府的路上,王季同想起這段時間來的國際形勢,猶自堅持道:“戰爭真的無法避免了?”
“是啊!”楊銳抽著煙,有些惆悵的道:“我也沒想到它會來得這麼快。”
“我們要打到北美去?”王季同再問,彷彿老人在嘮叨。
“是啊!”楊銳抽著煙,再次惆悵的道:“不打到北美戰爭沒辦法徹底結束。”
“我們能打贏嗎?”王季同再再問,這已經不是在嘮叨了。“時間趕得這麼緊,很多工程都不能在戰前完工。”
“最少不會輸吧。”楊銳把煙放下,仰天長吐了一口。“畢竟該安排的都安排了。”
“那國民黨那邊呢?”王季同還是問,沒完沒了。“別忘記了我們已經退出了東亞同盟,我們以什麼理由對美國宣戰?”
“美國人會對我們宣戰的。”楊銳把煙扔掉,勒住馬指著前方一公里處道對王季同道:“小徐,看到那棵大紅松了嗎?”
“看到了,”王季同不明所以,“你想幹什麼?”
“比賽啊。”楊銳笑,“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腦子要壞掉。我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