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總角之交。久仰。”
兩人寒暄一番,夏無且又看向了一邊的少年:“這位是……”
“這位是我此行的助手,秦舞陽。”荊軻介紹道。
“難道就是,年方十三能殺人的秦舞陽?”夏無且和公孫季功吃了一驚,不由仔細端詳面前的少年。只見他不過十五歲上下,小麥色的面板健康均勻,五官端正秀氣,昏暗的光線中依稀能看見他略微羞赧的面色。他身著褐色短打,身量並不魁梧,但眾人卻能看見單薄布料下流暢的肌肉線條,看樣子是個有功夫在身的。
見眾人都在觀察他,秦舞陽抱拳道:“見過眾位。”他的聲線稍有些緊繃,似乎是因為面對陌生人而不自在。
夏無且和公孫季功悄悄交換了一下眼色,都看出了對方眼裡的擔憂——這個羞澀的少年,能夠擔此重任嗎?
“既然帶了他來,我自會照看著他。”荊軻看出兩人的心思,鄭重保證道。只是聽到這句話,夏無且和公孫季功更憂慮了。
“是太子讓他來的?”公孫季功快人快語,夏無且還未來得及阻攔便直接問出了口。再忙轉頭去看秦舞陽,果然蒼白著臉微微低下了頭。
“是太子丹堅持讓他來的。”荊軻點點頭。“我本打算等一位好友前來,一同完成大舉,沒料到形勢緊迫,太子丹卻等不了了。如此,太子便提出讓秦舞陽作為替代,一同前來。”
夏無且微微皺眉,總覺得如此決定太過草率,竟有些不像太子丹的作風。難道果真是為形勢所迫,不得不出此下策麼?
夏無且反覆咀嚼荊軻的話,一個不好的預感在心中緩緩成型,讓他霎時出了一身冷汗。
難道,難道太子丹竟是如此打算……?
“——還請兩位盡力相助。”荊軻與秦舞陽伏地拜道。
“這是如何說?”夏無且猛然從自己的世界中驚醒,連忙去扶二人。“我等都是為太子丹做事,食人之祿,豈有不盡力的?”
荊軻二人重新坐正,喝了口水,又開口道:“我二人此次奉命前來行刺秦王,早已有所計劃。”
說著,荊軻從揹包中拿出一個匣子,一卷卷軸。
“這是……”夏無且看向荊軻,無聲詢問道。
“樊於期將軍的首級,和燕國督亢的地圖。”
“什麼!?”夏無且和公孫季功失聲驚呼。樊於期將軍歷盡千辛萬苦才從秦國逃到燕國,太子丹力排眾議將他留下,已是多年平安無事,怎會突然……
案上那個毫不起眼的紅漆匣子突然無比刺眼,夏無且用力閉了閉眼,將頭轉到一邊。
公孫季功抿唇不發一語,捏得發白的指節卻透露了他的憤懣。
“這他孃的也是太子的主意!?”公孫季功突然站起來,向荊軻吼道。這一次,夏無且並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公孫先生未免太沉不住氣。”荊軻安安穩穩地坐在原處,眼神都波瀾不驚。
荊軻神色平常,公孫季功卻像是要一拳揮到荊軻臉上,一張臉漲得通紅,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夏無且扯了一扯他的衣襬,示意他先聽聽荊軻的話。
“荊卿,在下也迫切想聽到解釋。”夏無且道。“畢竟樊將軍是我等都十分尊敬的長者,對於他的死,我想知道緣由。”
“是我向太子提議,以樊將軍的首級和督亢地圖作為敲門磚,以來求見秦王。”
“你!”公孫季功又跳了起來。
“太子也同意了?”夏無且皺眉問道。
“並沒有。”荊軻道。
“那是你自己殺了樊將軍!”公孫季功額頭上青莖暴露,大喝一聲揮拳就向荊軻衝過去。
“師兄!”沒想到公孫季功動作這麼快,夏無且只能無力地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