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英傑強自抑制著內心的沉痛,苦笑道:“這些東西是令尊託交我轉交給姑娘的。”
郭彩綾一愕道:“他老人家現在哪裡?”
“令尊……他……”他實在說不出口。
然而郭彩綾是那麼殷切的期望著一聽下文,一雙秀澈的瞳子,睜得又大又圓。
在這種無形壓力之下,寇英傑不得再隱藏了,他終於硬下心來,據實道出:“令尊已經去世了。”
郭彩綾怔了一下,道:“你說什麼?”
寇英傑道:“姑娘,請你鎮定一下,令尊郭老先師,他已經去世了,他老人家臨死以前,留下了這些東西……”
郭彩綾似乎是大吃了一驚,可是她馬上又回覆了鎮定,忽然笑了一下,搖搖頭,說道:
“你別胡說了,這是不可能的事。”
寇英傑道:“我說的是事實,他老人家的靈體,就在廟裡。”
郭彩綾似乎恍惚了一下,臉上又重新罩起了那層蒼白,猛的站起來道:“我不信!”
“他老人家靈體,就停在這院子佛堂裡!姑娘你……”
話聲未完,彩綾已猛地騰身而起,只見她單手輕力按了一下桌角,整個身子已如同燕子般的靈巧,嗖一聲,穿窗而出。
寇英傑稍為遲疑了一下,趕忙開門向室外步出。他大病新愈,足下還不甚穩,走起來有些蹣跚,目光掠處,那位玉小姐郭彩綾,已經箭矢也似的闖入佛堂,寇英傑快步跟上去。
佛堂裡燃點著幾支燭,尤其是陳列在棺木兩旁的那雙白燭,搖晃出一片悽慘的白光。
前行的郭彩綾陡然在棺木前停了下來,她身子抖顫了一下,霍地回過來看寇英傑,寇英傑悽慘的點了一下頭。
郭彩綾驀地撲身向前,可是當她雙手覆按在棺蓋的一剎那,似乎又出現了一番猶豫,寇英傑已經走到了面前,郭彩綾的眸子凌厲的注視著他:“你要是敢騙我,故弄什麼玄虛,可別怪我……手下無情!”說了這句話,她雙手倏地用力一按,只聽得喀喳一聲大響,棺蓋突地當場揭開來,卻被郭彩綾另一隻手托住,輕輕的放在一邊。
現在她已清楚的看見棺材裡的那個人,忽然她就象一尊石像般的呆住了!她目光流離,呼吸沉重。
忽然她飛快的撲到了近前:“爸!”她的兩隻手,驀地捧起了屍體的臉。
臉和臉,距離的那麼近,幾乎都貼在了一起。
曾經是朝夕相見,那麼親切,和藹,每言先笑的一張臉,現在卻似著了一層黃蠟,無情的冰封住了!
“爸……爸爸……爸爸……”她嘴裡一連串的低聲呼喚著,捧起他的手,仔細的瞧看著每一根手指,當她再次看向那張臉時,忍不住緊緊的把面頰貼了上去,緊緊的擁抱著棺材裡的這具屍身,她發出了夢囈般的泣聲。
這一時,似乎整個空間都膠住了。
佇立在一旁的寇英傑,只覺得全身上下象是罩了一層冰似的寒冷,他難以再停留下去,用出了最大的力,轉過身子來,踟躕的步回禪房。他是不願意把這樣的訊息帶給任何人的,眼看著一個快樂的人忽然不快樂了,對於他內心簡直是一種無可比擬的痛苦。
他在這裡等著她。過了一些時候,她才回來。
似乎她已經失去了先前的活力,也不再那麼的盛氣凌人,她緩緩的走進來,寇英傑幾乎沒有聽見她腳步的聲音,直到她坐下來,他才聞聲警覺。
郭彩綾目光如劍的注視著他。這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冷靜之後的表情,寇英傑益覺驚心。
他慨然道:“姑娘可曾認過了?”
郭彩綾點了一下頭,道:“認過了,是我父親的屍體。我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所以要問問你。”
寇英傑想不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