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煩人了。而且這樣會能讓我顯得更正常些”——他說這話時皺了皺眉——“我就不會出人意料地回答某人心中未出口的疑問。”
“為什麼你認為你聽不到我的‘心聲’呢?”我好奇地問道。
他看著我,眼裡寫滿了不可思議。
“我不知道。”他喃喃低語道。“我唯一的猜想是也許你的腦子運作的方式和所有別的人都不一樣。就像是你的思想在AM頻道,而我只能收到FM。”他向我咧嘴一笑,忽然打趣道。
“我的腦子不正常?我是個怪胎?”這些話比預期的更讓我困擾——也許是因為他的推測正中要害。我時常懷疑著這一點,而當它被證實時讓我感到侷促不安。
“我能聽到腦子裡的聲音,而你卻在擔心你是怪胎。”他大笑著。“別擔心,那只是個理論……”他的臉繃緊了。“現在讓我們回到你的理論上吧。”
我嘆了口氣。從何說起?
“我們現在都不應該逃避,對吧?”他溫柔地提醒我。
我頭一次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搜腸刮肚地想要找出合適的言語來表達。我無意中注意到了速度計。
“我的天啊!”我喊出聲來。“減速!”
“怎麼了?”他嚇了一跳,但車速並沒有放慢。
“你開到了每小時一百英里!”我依然在大喊。我驚慌失措地看了一眼窗外,但外面太黑了,我什麼也看不見。路面上只有被前燈微藍的光線照到的長長的一片能看得清。路兩旁的森林就像兩堵黑色的牆——如果我們用這個速度衝出路面,它們會堅固得像銅牆鐵壁一樣。
“放輕鬆,貝拉。”他轉了轉眼睛,還是沒有減速。
“你想殺了我們嗎?”我詰問道。
“我們不會撞車的。”
我試著調整自己的聲音。“你為什麼要這麼匆忙呢?”
“我一向開這麼快。”他轉過頭來,向我彎彎一笑。
“你給我看著路面!”
“我從沒出過事故,貝拉——我甚至沒有吃過罰單。”他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額頭。“內建雷達探測器。”
“很有趣。”我怒氣衝衝地說著。“查理是個cop,還記得吧?我是被教育著要遵紀守法長大的。另外,即使你把我們變成了樹幹上的沃爾沃夾心餅,你也許還是可以全身而退。”
“也許。”他發出一聲短促的、勉強的笑聲,贊同道。“但你不能。”他嘆息道。我寬慰地看到指標漸漸回落到八十英里處。“高興了?”
“差不多。”
“我不喜歡開慢車。”他抱怨著。
“這叫慢?”
“就我的駕駛而言,相當中肯。”他忽然改變了話題。“我還等著聽你的最新理論呢。”
我咬住唇。他低頭看著我,蜜糖似的眼神出奇地溫柔。
“我不會笑的。”他保證道。
“我更怕你會生我的氣。”
“有那麼糟嗎?”
“沒錯,相當嚴重。”
他等待著。我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這樣我就看不見他的表情了。
“接著說。”他的聲音很平靜。
“我不知道從何說起。”我坦白道。
“為什麼不從頭說起呢……你說你不是自己想出來的。”
“不是。”
“你是從哪兒開始的——一本書?一部電影?”他試探著說。
“不——是週六,在海灘上。”我冒險瞄了一眼他的臉。他看上去很困惑。
“我碰巧遇到了一位世交好友——雅克布。布萊克。”我繼續說道。“我還是個嬰兒的時候,他爸爸和查理就已經是老朋友了。”
他依然一臉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