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朗慢了半拍,也用黑啤酒的杯子和他們的酒杯相碰。
“叫你來這裡有一個理由,就是那件事。我這麼說,你應該就懂了吧?”
哲朗不發一語地看著早田的眼睛。他必須弄清楚自己來之前,早田和理沙子聊了什麼。
早田見狀似乎看穿了他的目的。“高倉什麼也沒說。我用很多方法套她話,但是她沒有露出破綻。她從頭到尾都是一句——我什麼都不知道。”
哲朗只是點頭,心想:她八成會這麼做。
“不過呢,”早田喝了一口波本威士忌後說,“說話不一定非得出聲。”
哲朗不懂她在說什麼,微微側著頭。
“西脅,你知道高倉的習慣吧?”
“習慣?”
“嗯。她啊,說謊的時候,右邊嘴角會稍稍上揚。這個習慣過了十多年還是沒變,真是奇怪啊。”
哲朗不禁看了身旁的妻子一眼,他不知道理沙子有這種習慣。她一臉被人說中要害似地盯著桌面。
“好久沒看到她這個習慣了,所以我確定,”早田放下酒杯,盯著哲朗。“你們的處境很危險。所以,我才會叫你出來。”
“我不太懂你想要說什麼。”哲朗露出笑容,喝下黑啤酒。
早田靠在椅背上,縮起下顎看著哲朗。“找到日浦了嗎?”
哲朗霎時停止了呼吸。他身旁的理沙子將Gin Bitters的酒杯送至嘴邊,她大概是心想非得藏住驚慌失措的神情不可,但是她手的動作明顯不自然。
“你從她老公口中,得知那些戶籍謄本中,有一本是日浦的吧?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也是從那件事之後,開始對戶倉命案感興趣的。”早田說完,似乎在等待回答地看著哲朗。
哲朗撥出一口氣。他這時的心境就像是己方的攻擊陣營潰散,遭到後衛攻擊時的心情。
“你去過日浦家了嗎?”哲朗問道。
“婆家和孃家都去過了。”早田點頭。“你也一樣吧。”
“然後呢?”
早田一口飲盡波本威士忌,放下只剩冰塊的酒杯。“西脅,就像我之前說過的,我想要公平競爭。所以我不會在這裡詰問你或高倉,也不會向警方出賣你們。不過,我要再宣佈一次,我要追查這件新聞。結果說不定會傷到從前的夥伴,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他看著哲朗他們的眼神中,帶著極度無情的光芒。哲朗感覺到,他並不是單純拐彎抹角,使用“宣佈”這個字眼。
“你可以儘管放手去做,完全不用在意我們。”
“當然,我不會在意你們。不過,有件事我先說在前頭,”早田將雙肘靠在桌上,整個身體傾向桌面。“你們快從這起命案抽手!這才是明哲保身之道。現在抽手還來得及。”
“什麼意思?”理沙子問道。
“我在叫你們釀成火災之前,收拾貴重物品去避難!”
“會釀成火災嗎?”
“會。”早田點了個頭。“我近期內會點火。”
“話說得很乾脆嘛,好想你已經掌握了命案的關鍵證據一樣。”
“我自認已經掌握了命案的關鍵證據。”說完,他握起右拳。
“你掌握什麼訊息了?”
哲朗一問,他咧嘴笑了。
“我說我不會問你們任何事情,現在你們反倒問起我來了啊?這樣不公平喲。”他環顧四周,將臉更靠近哲朗他們。他豎起食指小聲地說:“看在朋友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們一件事好了。按照目前的情形,警方無法偵破命案。關鍵證據握在我手中。”
這聽起來不像是在虛張聲勢。哲朗也很清楚,早田不是會玩弄廉價謊言的人。
“好,該走了。”早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