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樓上,他拉著戚宇尚進了附近的一家家常菜館,沒什麼名氣,但特別合兩人的口味。
春水和蔣敏進來的時候雅間已經滿了,他們找了一個角落坐下,蔣敏點了幾個清淡的菜,要了一壺茶,兩個好久未見的朋友埋頭只顧嘰嘰咕咕地聊彼此的近況,時不時吃吃的低聲傻笑,根本沒有發覺旁邊竹編屏風後的雅間裡兩雙眼睛正透過縫隙衝著他們冒光。
門紅衛是興奮的,那不是小蔣敏嗎?居然和自己一直惦記著挖牆腳的郝春水有奸 情!真是個好姑娘。
戚宇尚是恨的,小混蛋高興得什麼似的,菜汁兒流了一嘴角,居然很享受地側過臉讓那姑娘用紙巾擦拭。還有,你他孃的不是失聲了麼?現在不正是噤聲期間麼?連著好幾個晚上了你光給老子彈琴一個字也不說,害的老子整宿的睡不好覺……
他掏出手機不顧門紅衛詫異的目光發了一條簡訊:今天晚上別彈了,給我唱首歌好嗎?
春水和蔣敏正聊在興頭兒上,他被蔣敏所描述的飛鳥音樂的頂級錄音室迷得神魂顛倒,掏出手機掃了一眼匆匆回了幾個字就扔到了一邊,接著流口水。
“我嗓子還沒好呢,不能出聲。”
戚宇尚對著手機螢幕愣了一會子,突然覺得有點冷。他猛灌下一杯啤酒,抹嘴冷笑:喜歡我?不要房子車子票子不用我幫你出名,因為你喜歡我。
放長線釣大魚,郝春水,你才是上位的箇中高手,聰明過頭了吧?
X市的冬天永遠是陰冷而漫長,這一年來的特別早。春水和蔣敏離開好久了,戚宇尚和門紅衛才從飯館出來。沒走幾步,戚宇尚的頭痛毫無徵兆的突然發作,他死死攥住門紅衛的手,蒼白的額頭上瞬間沁出了冷汗,五官疼的扭曲在一起。
“宇尚!”瘦小的門紅衛吃力地抱住他,艱難地騰出一隻手去打電話。
“不用,過去這一陣就好了。”戚宇尚緊緊地把門紅衛摟在懷裡,頭埋在他單薄的肩膀上。
“李思瑄你這個混蛋!”他低低的聲音咒罵。
門紅衛嚇壞了,他拖著戚宇尚在路旁的公交站點坐下,輕輕揉按他的太陽穴。“宇尚你醒醒,我是紅衛,是紅衛啊……”
“我知道。”戚宇尚笑了,他摸了一把門紅衛的臉,急的又是汗又是淚的。“你知道那傢伙臨死前是怎樣交待我的嗎?”
“他為什麼不讓你一起去死,留著你受這份洋罪……”門紅衛鬆口氣,他沒見過李思瑄,只知道戚宇尚自他死後再未有過真正的歡樂。
“他說,滾回老家去!還有,你要是敢跟著我,我就做一個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那傢伙說到做到的你知道嗎?”
天很冷,街上的人行色匆匆,誰都沒有注意公交站牌下冰涼的座椅上的兩個男人。戚宇尚解開大衣的扣子,把凍的一直哆嗦的門紅衛裹在胸前,這時他口袋裡的手機響起了悅耳的吉他曲郝春水來電話了。
這是郝春水第一次彈給他的自己創作的小樣,後來他再次彈起的時候戚宇尚就同時按下了錄音鍵,然後,這就成了郝春水的專屬鈴音。
戚宇尚的頭疼像一個冰疙瘩,被春水淙淙流淌的小溪一樣的琴聲沖刷的一點點融化,最後消失無蹤。
“走吧門總,讓媒體拍到了像什麼樣子。”戚宇尚拉起門紅衛,把大衣披在他身上,聽任手機一遍一遍地響著,始終沒有去觸碰。
真是可惜了,一把好嗓子,彈得一手好琴。
春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戚宇尚不再接聽他的電話。一天,兩天,半個月的假期過去了,不曾關機,也沒有掛掉,只是不再接聽。
“再休息一個月吧,嗓子是大事,馬虎不得。”魏姐對前去公司報道的春水說,她的表情有些異樣,春水不會傻到認為這出自她和公司的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