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煲湯換熱水袋,我至於掏心掏肺地為你賤成這樣嗎?
“朵兒……別說了……”黨寧的聲音在顫抖,黨寧的身子在顫抖,而我的靈魂在顫抖!
這他媽的叫什麼事?
瘋了,瘋了,世界瘋了,我瘋了……
“疼麼……”黨寧的指尖在我臉上游走,那蒼白的手指在我的眼前,彷彿呈現了透明的色澤。當他說出那兩個字時,我的心莫明的一陣絞痛,一把抓住他的手,用自己都不知道的力氣握著,緊緊的,卻始終不肯看向他。
我告訴自己,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最後一次幫他暖暖手,在一起的兩年,寒冷的冬天都是他在幫我暖手,現在他的手很冷,我該幫他暖暖,不能像白蛇欠許仙一樣,臨昇仙了還要回來還。
他輕輕擁上我,瑟縮著,泛起陣陣冰涼,卻在下一刻將手臂豁然收緊,彷彿要融我入他的靈魂!這一刻,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痛和滿足,反手抱住他,摩擦著:“黨寧,你真的從沒愛過我嗎?真的只是為了報復我小姨才接近我?真的只是想毀了我才對我這麼好?”
我終是沒有忍住問了出來。
“朵兒……我……”黨寧的全身都在顫抖,閉上的眼,微顫的睫毛,似乎都承載了無數的痛苦,那輕啟的唇,似一把生鏽的小刀,在我心上劃開了一個小口子,死不了,活著卻難受……鈍鈍地疼著……
“別說!且容我最後一次耍賴,就當你最後再寵我一回!”我在他開口前,雙手覆上他的唇,搖頭祈求著,從進屋到現在忍得很辛苦的眼淚就這麼落了下來,踮起腳尖,勾上他的脖子,唇貼上他的唇,呢喃輕語,“可是我愛你,真的……很愛……”
纏綿著訣別,訣別的纏綿。
我終是沒有勇氣去聽答案,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只是多痛一次,多賤一次!
唇離開,我的眼淚順勢流進我的嘴裡,眼淚很鹹,鹹的發苦,我說,“黨寧,你是繼我小姨之後,唯一被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我原以為,這個世界上我只配得到我小姨的愛!你的到來,讓我知道,這個世界除了親情,我還可以擁有愛情!可結果是我一廂情願!你說我賤,其實我比你想象還要賤上許多,即使你接近我另有目的,你待我好也別有用心,可我依然感謝你這兩年的陪伴,依然不後悔愛上你!”
多文藝的青年——
多煽情的畫面——
多纏綿的情緣——
多tmd狗血——
都趕上TVB八點檔了!
小說來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
電視劇總會打上一行小字: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而我的故事上會打上一行小字:我們的愛情以吻開始,以吻落幕!
“抱歉,我忘了!你嫌我髒、我賤,說實話,我也覺得我太髒、太賤!”我掙開他的雙臂,將裹在身上的床單扯落在地,彎腰撿起地上的校服,將長到腰際的馬尾辮甩到身後,自嘲著、苦笑著,“行了,我看三位今個也沒什麼興致了!那就這樣吧!這段時間來我也娛樂了大家不少時間,今又出這麼個大笑料,我看那錢也應該兩清了吧!”
“朵兒……”黨寧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沙啞,像是聲音在喉嚨裡受到阻礙,斷斷續續地才衝出來。
他的眼睛若璀璨的琉璃般被罩上一層水霧,手扯上了我的手腕,若雨後白蓮微微一愣,眨了下縈繞了淡霧的漂亮美眸,冰唇微動,“朵兒,對不起!”
遂將我拽入懷中,一滴冰涼自他的眼角滑落到我的臉上。
它就像是我的淚滴,緩緩的下滑,緩緩的流動,似乎要流淌過我的心田,想要留下某種深刻的痕跡。
黨寧哭了,他的淚如同他的人一般,熾熱如火,卻又冰冷似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