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一眼,她才勸母親道:“額娘別逼嫂子了,如今在自己地頭上,肚子餓了再叫人做就是,我看廚房那邊正等著大展身手呢,更別說還有點心之類的。要是一時吃得多了,回頭嫂子說不定會吐出來,那不就白吃了麼?”佟氏想想也是,便不再強求。真珍暗暗鬆了口氣。
佟氏對女兒道:“你今早喝過羊奶了麼?天氣冷的時候,果然吃這個最好。我已經叫人再買兩隻羊去了,原來那兩隻不夠,年紀又有些大。”淑寧點頭道:“這話不錯,多買幾隻吧,以後不光是我和嫂子要喝,連額娘、姨娘和弟弟們也要喝。男孩子多喝這個能長高些,身體也會更好。”
佟氏想想也好,便答應了,又回頭囑咐起真珍懷孕的注意事項。淑寧見真珍有些心不在焉,還以為是因為老媽嗦了一遍又一遍的緣故,後來才發現不是,因為真珍總是朝外頭瞧,似乎在等著什麼,然後又情不自禁地摸摸小腹。她眼珠子一轉,便猜到了一些:“嫂子,你是不是要等哥哥的回信?想知道他接到喜訊後會怎麼想?”
真珍臉一紅,嗔了她一眼,低下頭不說話。佟氏不由笑道:“到底是小夫妻倆啊,你彆著急,如今還早呢,就算端哥兒那邊一早派人出發,起碼也要過了巳時才能到,你現在就開始盼的話,今早可就什麼都幹不成了。”
真珍不好意思地笑了,在一邊侍候地九兒便上來說了許多湊趣的話。惹得眾人笑個不停。淑寧停下了後,瞧著母親還有許多事要叮囑嫂子,便辭了出來。往園子方向走去。
說起來,她上一次到這個園子。已經是去年九月初的事了。雖然今年選秀前曾回過房山,但當時有事要忙,天氣又不好,壓根兒就沒閒功夫來遊園。事隔一年多後,重新踏上這個園子地土地。她有一種非常懷念的感覺。
眼下已是深秋時節,園子裡花木都有些衰敗。陶然亭邊種地半畝菊花,只有一半還開著,水面上地荷葉俱是殘枝,倒是林子裡和山坡上的樹還有些綠意,如果天再冷些,梅花大概就要開始結蕾了。
她沿著長廊走過觀瀾亭與凌波臺,又上了山。小路上靜悄悄地,旁邊的草叢已泛了黃。偶爾有些蟲子小蛇在路邊一閃而沒,嚇得淑寧心下慌慌,忙躡手躡腳地避了過去。然後快步飛奔到守林人住的屋子前,才鬆了口氣。
她與守在那裡的老伍頭打了招呼。又聊了幾句。方才閒閒從另一條小路下到水邊,踩著吱呀直叫的竹橋。往枕霞閣這邊來。
這裡是她與桐英最常見面地地方。
閣中很是冷清,到處都蓋著薄薄的灰塵。可能是因為主人大都不在,這裡又久不住人的關係,底下人來得沒以前勤快。看這灰塵的厚度,起碼也有三四天沒人打掃了,牆角開始結起蜘蛛網,室內的空氣也有些渾濁。
淑寧也不知道是怎麼起的念頭,轉身便到閣後放雜物的小房間裡取來掃帚抹布水桶等物,著手打掃起水閣來。她先是開啟窗子通風,又將兩層屋子都掃了一遍,清掉蛛網,然後從小湖裡打了一桶水,將桌椅書架都擦試乾淨,二樓的床鋪布幔等東西都收拾整齊,再到閣前的小花圃裡剪了幾枝菊花,拿過一隻青釉瓶子插上,從閣後來到水閘處,取了淨水,灌進瓶子裡,然後將它放在窗前。
秋風透過窗戶吹進屋子,原來地灰塵氣味都消失不見了,空氣中只散發著淡淡的菊香。淑寧洗乾淨手,坐在案前,打量著乾淨的屋子,心中微微泛著喜意。
案上地文房用具有些亂,她隨手整理過,才發現那方刻著蘭竹的松花硯不是自家地東西,應該是桐英忘在這裡地,仔細瞧了,筆架上的兩支半舊毛筆,也不是她家素日光顧地京城松竹齋與房山南山閣的出品。
她拿過那硯臺細細摸挲著,又捋了捋筆上的毫毛,心中一動,取了清水,從匣子裡選了一塊墨,慢慢地在硯上磨起來。待磨出小半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