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趕上在院試前安頓下來。先走運河,中途再轉陸路,若五天內再不出發。可就來不及了。”淑寧也明白這個道理,只好默默接受了。不過,她更擔心父親會不會因為在這時候被調走而受到打擊。
對於被從擅長的職位上調開,此前所做的都成了為人作嫁,張保卻不是太在乎:“這有什麼?雖然開始是有些鬱悶,但想想,我們又有機會外放了,多好啊。如今京中風波不斷,連直隸也不清靜。倒不如出去躲幾年,如果能繼續外放,就更好了。這幾年在京中和直隸,哪有從前在外頭過得自在?學政很好啊。既清且貴,又無人管我。在任所內四處轉著,就當遊山玩水了。”
淑寧見父親表現豁達,也稍稍放下了心,只是主管科考的官職。她總覺得很危險。電視裡不是常演麼?什麼科考舞弊啦。什麼賄賂考官啦,要是有某個官員不肯,還會成為眾人的眼中釘。如果順大流,一出事不但要被人罵死,還要被判流放或死刑。老爸這種軟性子,卻又有些小小的正直之心,會不會被人害了啊?
於是她便吱吱唔唔地問:“如果…如果有人想在科考上作文章,比如用…不正當的手段中舉之類的…阿瑪會不會吃虧啊?”
張保睜大了眼:“有人這樣大膽麼?雖說從前也聽說過有地地方的舉子功名來歷有些不清不白,但我可是一省學政啊,我不準,誰敢讓我吃虧?”
桐英在旁邊淡淡一笑,道:“不必太擔心。六月裡皇上才任命了新任湖廣總督,就是郭,岳父大人應該聽說過吧?他這個人向來清廉,又是個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的人。如果真有人敢在科考上做假,只需知會他一聲,他自會去對付那些人。”
淑寧倒是隱約記得這個人,似乎是做御史的,脾氣很耿直,有他在湖廣坐鎮,看來老爸真的沒什麼太大的危險了,便高興地道:“這個人似乎不錯,說不定能跟阿瑪交上朋友呢。”
張保卻搖頭道:“罷了,他既是不懼權貴、剛正耿直的人,只怕會把我也當成權貴了呢。而且他在官場樹敵甚多,做朋友就免了,我只需做好本份,他也不會為難我。”
淑寧想想也是,便沒再說什麼。這時端寧插嘴道:“說起來湖廣倒是個好地方,與四川、貴州都是相鄰的,雖然四叔在成都,不能隨意離開,但通訊送東西倒是不成問題。周家伯父那裡,說不定也能找到機會見面呢。我聽說費老爺子就是長沙人,此番同去,倒能幫上不少忙。”
真珍也在旁邊道:“而且那裡與廣東相臨,想必冬天也不會太冷,今年阿瑪與額娘也能少受些凍了。”頓了頓,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只是…我聽說那裡的飯食偏辣…阿瑪和額娘怎麼吃得慣?”
佟氏笑道:“傻孩子,我們自己帶著廚子呢,怕什麼?難道那裡連鍋碗都是辣地不成?”
於是幾個女人便在那裡說起了吃飯穿衣住房出行等事,淑寧見家人對這番變故都不太在意,反而對外放的生活津津樂道,不由得放下了全部的擔心,加入到討論中來。
待討論初步有了成果,真珍與小劉氏離開去叫人置辦路上用的東西時,張保才笑咪咪地對其他人說笑道:“我中進士都有二十多年了,想不到還有機會擺擺學官架子,讓幾百幾千個舉子叫我一聲老師,想起來就叫人心中暢快啊。”
淑寧聽了好笑,賢寧湊過頭去問:“阿瑪,有那麼多人叫你老師,那你不是比小寶哥學裡地師傅都厲害?”張保重重點了點頭:“那當然。若是我的學生裡有人跑官學裡當了先生,那你們以後就要叫我祖師爺了。”
淑寧忍住翻白眼的衝動,沒好氣地叫了聲“阿瑪”,卻被佟氏擺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