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說了兩三分鐘的話,不想耽誤其他人的時間,所以對紀貫新說:“等你身體再好一點,我來陪你聊天。”
我作勢起身,紀貫新則視線一瞥,落在了我身後幾步遠的駱向東身上。
見狀,我也回頭看了眼駱向東。駱向東旁若無人的邁步走了過來,站在我身邊,他居高臨下的睨著病床上的紀貫新,薄唇開啟,出聲道:“有話跟我說?”
紀貫新垂下眼,瞥了下自己手腕處的石子手鍊,再抬起頭看駱向東的時候,眼中帶著十足的挑釁。
駱向東見狀,他將插在風衣口袋中的右手掏出來。他的這條手鍊是有墜子的,所以石子一下子露出來。
駱向東道:“顯擺什麼?我也有。”
紀貫新雖不能言語,可眼睛還好使。見狀,他立馬翻了個白眼。
我夾在他們兩個中間,真的是哭笑不得。這都什麼時候了,他們兩個還這麼幼稚?
看向紀貫新,我說:“你的比他的好,你這個是東大寺開過光的,靈著呢。”
紀貫新用眼神示意駱向東手上的那條,我淡淡的‘哦’了一聲,然後道:“他那條就是普通的,我隨便在地上撿的石頭。”
這一次,紀貫新終於笑了。他氧氣面罩後的唇角勾起,在若隱若現的水霧下看起來有些不大真實。
我站起身,微笑著道:“你跟家人說會兒話,我明天再來看你。”
我話音落下,紀貫新竟是動了動手指,他想要抬手,可手臂卻抬不動。
我馬上道:“你想幹嘛?你說,我幫你。”
紀貫新想說話,面罩後的唇瓣輕輕開啟。
安藤教授也在icu,見狀,一幫人都有些緊張的望向他。他邁步走到病床邊,幫紀貫新把氧氣面罩抬起來。
紀貫新的呼吸馬上變得有些沉重而急促,我趕忙俯身把耳朵貼過去,紀貫新很輕的聲音說:“跟他……回去。”
我看了眼紀貫新,他喉結微動,可眼中的神情我卻記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叫我跟駱向東回夜城去。
喉嚨緊到發疼,我睜大眼睛,微笑著道:“沒事兒,我們在這兒陪你幾天。”
紀貫新很輕的聲音道:“回去……等我好了,我打給你們。”
我不忍心讓紀貫新說太多的話,只得點頭:“好。”
安藤教授重新把氧氣面罩給紀貫新戴上,然後用日文對眾人說:“不要讓患者說太多的話,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紀貫新真的才睜開眼睛幾分鐘,可跟我說了這兩句話之後,眼皮又開始微微下垂,明顯的疲憊。
我看著他道:“你安心養著,我們過幾天再來看你。”
紀貫新對我眨了眨眼,我把剩下的時間都留給其他人,跟紀貫新告別之後,和駱向東一塊兒出了iuc。
門外,駱向東看著我道:“表現不錯,都沒哭。”
我睜著微紅的眼睛,努力笑著道:“答應過你,以後不哭了。”
駱向東眼帶心疼的看著我,幾秒之後,他出聲道:“你要是想在日本多留幾天也無所謂。”
我搖搖頭:“不用了,他在這邊醫生和家裡人都會照顧好他,我們也來日本幾天了,該回去了。”
駱向東應聲,然後道:“那我打電話叫關悅訂票,你待會兒跟紀家人打聲招呼。”
駱向東轉身欲走,我‘哎’了一聲叫住他,他轉頭回來看我,我說:“別叫關悅訂票了,現在叔叔對你實行經濟制裁,自然不會再讓你隨便走公司的財務。你讓關悅訂,關悅不敢說什麼,八成要自己掏錢,還是我來訂。”
說罷,不待駱向東回答,我又徑自加了一句:“我們現在是共同患難的時候,千萬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