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又跟我有什麼關係呢?”白起的下一句話就是盆當頭澆下的涼水。
這死人從不介意自己的冷酷外露,或者說冷酷對於他來說只是一種最普通的表達。
“你還有人性麼?”林夏先是驚愕,然後暴跳如雷。
“人性是人類身上的病,而我是個醫生,醫生是治病的。”白起冷冷地說,“還有,既不要妄想以房東的身份對我下令,也不要妄想你所謂的魅力能對我起作用。如果沒有每月的租金過活的話,你連學費都交不上吧,而這裡處在衚衕的深處,要出租可是很不容易的。至於女性魅力,我覺得你一直抱有某種幻覺,認為自己還擁有這種東西,也是一種需要及時治療的心理性疾病,沒事的時候可以來掛個號,我們聊聊。”
“先治好你自己的神經病吧!你個冷血動物!”林夏實在無法忍受和這種生物待在同一間房間裡,起身就走。她怒火萬丈地拉開門時,卻見到阿秀默默地站在門口。
剛才對話都被他聽到了。
林夏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丟人了,她拍胸脯許諾的事情沒做到,雖說這並不是她的錯,可面對這孩子寫滿哀傷的眼睛,她只覺得無地自容。
“我知道你的條件,你治病要用人最寶貴的東西去換。我想跟你換,用我最寶貴的東西,換我姑姑的命。”阿秀死死地盯著白起,緊咬嘴唇,目光兇狠,彷彿白起不答應的話就要撲上去一口咬在他喉嚨上。
“在我這裡,所謂規則就是不以人類意志為轉移的東西,這裡的規則是,一個人的命只能用自己的東西來換,你想你姑姑不死,就用她自己最寶貴的東西來換。”白起無情地背過身去。
“咱們走!我就不信這世界上只有你一個大夫能治病!”林夏?起阿秀的手向外走,沒走兩步又忽地停下,猛地一跺腳又衝了回去,一言不發地?起白起的菸灰缸,在地上砸得粉碎,玻璃碎片飛起險些劃到白起的臉。
房間裡劍拔弩張的氣氛只維持了一瞬。白起默默吸了口煙,從容地開啟抽屜又拿出個一模一樣的菸灰缸放到桌上。
“沒人性的死怪物!”林夏?吼完了掉頭離去。
白起默默地看著她離去的那扇門,目光朦朧,直到菸灰燒到了手指,才把菸蒂丟進菸灰缸裡。他忽然起身,鬼魅般移動到窗前,林夏和阿秀的身影已經在衚衕的盡頭消失許久了。
他沉吟片刻微微招手,一隻玉牒從書架飛落在他手心。光潔的玉版上浮現出一行紅字:甲186號,危險評定A級……
“怪物……”他喃喃念著那個詞,臉上浮現出一抹罕見的不安。
這不是林夏第一次和白起吵翻了,也不是林夏第一次砸白起的菸灰缸了,雖然她知道這對白起根本不叫事,她砸掉白起第三隻菸灰缸之後,那傢伙就訂購了一百隻一模一樣的存在家裡,確保林夏隨時有菸灰缸可砸。
林夏本來說再也不砸那白痴的菸灰缸了,再砸也是自取其辱,可今天她還是沒控制住,咽不下那口氣。
她領著阿秀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蕩,直到走累了才在一個公交車站停下來。兩人坐在站牌下,都是雙眼呆滯……規則是不以人類意志為轉移的東西,那麼生死也是規則吧,白起是能逆轉生死的大夫,他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跟白起當了那麼久的鄰居,林夏忽然覺得這件事很奇怪。
不過當下的大事還是給阿秀的姑姑找別的大夫。
“笑笑,我是小夏啊,你路子廣,能幫忙推薦個大夫麼?”林夏打給自己最好的閨密,閨密家裡是做地產生意的。
“你終於決定要去整容了嗎?”笑笑在電話裡顯得很驚喜。
“賤妮子,姐姐我這麼天生麗質需要整容麼?”林夏還剩點咆哮的力氣,“你不是常吹你們家有個私人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