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
“呦!你樓下不是住著個帥帥的白大夫麼?”笑笑花痴地說。
“別提那個混蛋!找你們家醫生幫個忙,行不行給個痛快!”
“金大夫回韓國探親了,下個月底才回來,你要是想帶化妝品跟我說一聲,錢我給你先墊著,作為報答嘛,你就把你們家白大夫介紹給我好啦!人家好喜歡那種冷得摸上去都凍手,能把人家凍在他身上的型別……”
林夏果斷地掛了電話,決定跟這重色輕友的妮子絕交半小時,又給其他姑娘們打了一圈電話,結果也都差不多,最好的結果也只是介紹幾個業內知名的掛號黃牛。
手機快沒電了,林夏也沒轍了。天已經快黑了,烏雲從北面的天空傾瀉而來,今晚要下雨了……路燈和車燈點亮了整座北京城,如果從天空中向下看,現在的城市就像是一塊飛速轉動的鐘表,他們兩個則是落在齒輪上的兩粒微塵,對這個世界他們無能為力。
“謝謝。”阿秀小聲說。
“謝什麼!你這事兒我管了!我還沒幫你搞定呢不是?我們從長計議!”林夏氣哼哼地說,“我一定幫你治好你姑姑的病,還會跟那個混蛋鬥到底!”
“謝謝。”
“小崽子,說話總像個大叔似的,你這個年紀就該天真爛漫懂不懂?”林夏揉揉他的頭髮。
阿秀對林夏擠出個難看的笑容:“我努力。”這孩子眼睛裡總有些超越他年齡的悲傷。
“算了,先送你回家!”
“我家很遠的,一個人回去就好了。”
“我也去見見你姑姑!看看她的病情,找大夫也得看病人的情況嘛!”林夏從廣告牌之間的凳子上跳起來,伸了個懶腰。
這個站就有到阿秀家的公車,等林夏親眼看見站牌上那一長串站名時,才明白很遠究竟有多遠,一個個數下來,總共需要二十站才能到阿秀家附近,而且據說下車還要再走半個小時……
車來了,人們一擁而上,林夏拱開一個肥碩的大嬸,拉著阿秀搶了兩個座位,大部分人都站在車裡。
公車緩緩開動,駛出公交站。晚高峰已經開始了,車流在城市的脈絡裡緩緩前進,一個路口甚至要等上四次紅綠燈轉換才能過去,車走得越慢,人越容易犯困。林夏靠著窗邊,眼皮漸漸發沉,打了個哈欠:“你困不困?”
“你睡吧,到站了我叫你。”阿秀輕聲說。
林夏摸了摸他的頭,把頭枕在車窗上漸漸睡著了。
肆、深宅
林夏醒來時,車廂廣播正在報站:“各位乘客,終點站西山站到了……”
林夏揉揉眼睛,窗外一片漆黑,果然是到了郊區,準確地說是山區,上了年紀的老楓樹和老榆樹在夜風中搖曳,楓樹發出“嘩嘩”的聲音,榆樹發出“沙沙”的聲音,像兩個音調不同的老人在對話。
西山站顧名思義隱藏在山中,當年這裡是寺廟雲集之地,可如今那些古廟已經僧去舍空。林子邊是一片黑色的泥沼,汙濁的水面冒著泡,下面不知藏著什麼腐敗的東西。
阿秀牽著林夏的手,在寂靜的山路上跋涉,周圍黑漆漆的,只能靠慘?的月光照路。遠處的老式院落在月光下現形,想來當年這裡香火極盛,也算是個繁華的地區,有錢人都在這裡搞個院子什麼的,按照現在話說就是帶動了周圍的商業發展,但隨著寺廟群的沒落,這些院子現在的主人大概都搬到城裡去住了。
風從衚衕口灌進來,吹過臨街的破爛窗子,陣陣淒厲的呼哨聲響。林夏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跟著阿秀越走越深,路也越來越窄,阿秀一個人走在前面蹦蹦跳跳,數著路邊的枯樹……
“一棵、兩棵、三棵、四棵、五棵、六棵……”
“第七棵,”阿秀指著第七棵槐樹旁那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