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笑了一聲,“顧小姐不必如此,我又不是林公子,不會拿你怎麼樣。”
顧榕聽聞此話,心中疑惑重重,為什麼會提到林淯久?
“章管事倒通人心,我確實認出了你,憑藉你的聲音。”顧榕依舊看著面前的章文淵,不緊不慢地說道。
此時她心中鑼鼓雷雷,面上卻依舊保持著鎮定的神色。章文淵雖然換了張面孔可是聲音依舊未變,加上他喜歡在思考時用手指輕敲著腿部,以及他沒有改變的習慣性動作。這些,足可以在顧榕心中產生疑惑。只是她尚在危險之中,卻能夠從容不迫鎮定自若,想必章文淵是料到的,卻又無法和她僵持,便先兜了底。
“榕姑娘還是一樣的聰慧,章某實在是佩服至極。且榕姑娘深諳按兵不動之理,此局榕姑娘勝,章某佩服。”章文淵鬆開了鉗制住顧榕的手,她待他一鬆手,立馬坐到了一邊。
章文淵同顧榕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尤其是北上運貨那段漫長的日子。在那段日子裡,他逐漸對她有更深入的瞭解。她正直聰慧,也敢於冒險。方才張元家中,沒有人能夠認出她,除了他之外。一個人只是換了層衣服,在身上添了些東西,他身上的氣質與習慣是難以改變的。顧榕有一雙有清澈的眼睛,明亮如星辰。叫人難以忘記。
而此時,顧榕看著章文淵陌生的臉,此人之前在宗執府中盡心竭力,默默無聞,做事認真負責,誰曾想,到底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竟不知,他還有這麼一面。可笑她之前擔心過他的生死。“章管事不必套這些虛禮,有話直說便是。顧榕想聽的是事實,章管事看著我已身居陷阱便可憐我吧,同我說說,你是怎麼過來的?”顧榕邊說邊看著章文淵,眼中火焰灼灼,不是怒意,而是感概萬分。
章文淵看著顧榕此時模樣,只覺得可笑,她既然知道身陷陷阱竟然還是如此大家做派,在女子中真當是少有的。“榕姑娘憑什麼篤定我會說?”他改口稱她為“榕姑娘”,想換一種語氣同她說話。
“憑你,以及你身後之人,想從我這兒套出的東西。既然想要知道我所知道的東西,何不告訴我我的疑慮?”顧榕伸出手整了整衣服,姿態優雅淡定,從容中透著一股豪氣。
她知道,他們隨時都可以要了她的命,只要她沒有隧了他們的心願。
“榕姑娘真是淡定。”章文淵遠遠望著顧榕舉動,輕笑了一聲,“你想要知道什麼?”他正色道。
“年前北上運貨的真相。以及,相頡鎮上所發生的奇怪之事是你們所為吧。”
顧榕直接說出心中疑惑。
“哈哈。”章文淵直接笑出聲。
此時馬車依舊在顛簸中,馬車車簾被風颳起,由於厚重,只上揚了小小一角。
“雷老先生以及其他的管事在何方?”
“雷老先生?榕姑娘,只怕這個秘密太過重大,我恐怕你會承受不住。我只告訴你,其餘的管事壞了好事的死的死,傷的傷,至於受傷的最後去了哪裡,我亦不知。”
顧榕倒抽一口氣,他果真與這件事有關。她不想與他在這裡打太極,直截了當地問道:“還請章管事將知道的告訴我,我不僅僅想了解北上運貨背後的秘密,還想知道相頡鎮為什麼變得繁華不再,為何你們這些人要將成年男子抓走?”顧榕其實還想問章文淵背後那人是誰,可是他方才說話只說了一半,決計不會告訴她他背後之人是誰。況且既然選擇了為他賣命,那必然揣著一顆心跟定了他。
章文淵是三年前來到宗執府的,從一名小管事做起,現在他雖然還是個管事,但已經不同於三年前。他的經商本事長了不少,對宗執府的熟悉程度愈來愈深,還了解了不少京城要官的家庭背景。他所在的管事之位,亦是屬於管事這個層次上最上等之位,最接近管領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