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說了什麼,小兵退了下去,過了一會兒,又呈上來了飯菜。
而這會兒計軟燜著的粥也差不多了,便找來個碗,盛了一碗粥。
剛盛完,還沒入口,一隻手就朝她伸了過來,計軟看著那個大掌,能包住她兩個手了,粗礪,有力道,順著那掌望上去,男人的表情不言而喻。嚴厲。不容置疑。他要她手裡的飯。
什麼叫狼跟兔子搶食,計軟雖百般不甘願,但打心裡怵他,還是把碗遞到了他手上。
趙大賴看著這一瞬間,覺得是打心裡熨帖的,他接過了那碗粥,想了想,把自己的白米飯給了計軟,又給了她一碗魚。
計軟看著那碗魚,想起來那個小兵說的話,只有軍官才有肉乾和醬,魚也算是魚肉?這麼說趙大賴是個軍官了?又或者他自己捕的魚?
計軟想了一下,沒在這個事情上費腦子,他是什麼都跟她沒關係,別殺她就好。她貪生怕死。
兩人靜靜的吃飯,趙大賴把她鍋裡的粥都給吃光了,計軟把那碗魚給吃淨了。
難得的這一時光陰,趙大賴眯著眼,有點想把這個時刻持續下來,他望著眼前那個安靜的女子,各種情緒都醞釀著、蒸騰著,卻沒有排出的地方。
他被自己的感情折磨著,沒辦法傾訴,也沒有回應。
吃完了飯,趙大賴的碗筷被兵士收了回去,計軟的鍋碗沒讓兵士收,自己跑到長江邊把鍋碗都洗刷淨了。
船造的不慢,一個星期後,千百艘船立在夕陽下赫赫威威。眾人按著順序登上了船,計軟坐的那隻船是所有船裡邊最大的一隻,是從造船廠裡僱來的,木質,船長能有一百多米,足有四層,據說排水量有百萬噸。這船不但外觀高大巍峨,而且列矛戈、樹旗幟,戒備森嚴,攻防皆宜。
計軟震撼於這時候造船技術已經有這麼高了,但沒容得她多欣賞,因為眾人都很忙碌,搬東西弄糧草,還有水手忙著拉釺,士兵很快就登船,擠滿了甲板。
計軟倒是沒事幹,置身於這之中,也不用幹什麼,倒似來度假一般,還是置身於電影大片中的那種度假。
但沒容她多看,因為她就是個礙事兒的麻煩,很快,她就被關在船上的一間屋子裡了。
計軟打量那個屋子的環境,倒跟在家中住的屋子的佈置沒什麼差別,有吃的有住的還有供解決問題的地方。他們住的是第一層,第二層因高居於上,被稱為雀臺,有很多士兵在裡面眺望、警戒,站在高處觀察四周的動靜。
☆、情內惱乖張
等到傍晚才拾掇停,但軍隊沒有再在這裡停留,所有人都登上了船,夕陽的餘暉下,千百艘的巨船就這麼赫赫威威的在長江江面上出發了。計軟透著視窗往外瞧,見那船一艘挨著一艘,有糧草船,軍船,一個個威鋒凜凜,有點激動,她覺得這有點像鄭和下西洋,還有點像三國演義裡邊的宏大場面。
計軟看得眼中溢位光彩,要說這麼個“度假”著實不賴,像這種畫面一輩子都未必見得著的,如果從積極的一面看的話,如果身邊沒有一個想殺她的人的話。
想起來想殺她的那個人,計軟往背後瞧了瞧,趙大賴還沒回來,但他顯然是住這裡的,因為他的東西在這兒。
剛想完,只聽門嘎吱一推,一個身形高大的人走了進來,兩人面面相覷,計軟看著他,趙大賴赤了上身,溼淋淋的,褲子也有點水跡,結實的身材,肩上披了條毛巾。頭髮也是溼漉漉的,沒束,還在往下滴水,披在背後。趙大賴先收回視線,瞅了她一眼,就啪的將門關上,進了屋子,沉穩的腳步聲,踩在木板上直作響,直走到床榻不遠的行李旁,彎腰,低著頭在行李中東翻西找拾出來一條毛巾,掂了下,拿著那條毛巾走了兩步,徑直坐在木板的地上,垂著頭開始打理頭髮。沒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