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軟目望著江面,餘光瞟了瞟他,這廝明顯是洗澡了,她也想洗,她都不知道多少天沒洗了,身上也就這一件衣裳,她渾身都開始覺得不舒服,想把這髒衣服給除了,想要清清爽爽的。
可她不知道哪兒能洗澡,她也不敢亂跑亂問,她想問問他,又不敢。
計軟猶豫了很久,還是覺得得上前,這樣的日子長著呢,她總不能等下船了已經臭成一團爛泥了!
想定,計軟挪了兩步腳,試探著走到了趙大賴跟前,看著他毛躁的弄他那一頭頭髮,想著曲線救國的道理:“我幫你打理?”
趙大賴正打理頭髮打理的煩躁,見她過來,停了一會兒,抬起眼皮子,看著她,他清楚的聽到了她的說話,抬著臉看了她一會兒,沒有愉悅,倒跟看個犯人似的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遭,看完的結果是趙大賴冷笑,最後對準她的眼,眼裡都是陰鷙,嗤笑道:“你給我打理?你給我打理多久?”
計軟以為他問的是打理頭髮要的時間,想著差不多就是那個時間,道:“一刻鐘到兩刻鐘吧。”
趙大賴冷眼瞪著她,心裡是暴怒的,給他打理頭髮?做什麼?又來跟他耍手段?弄這點小恩小惠,假情假意?還以為他多好騙?打理不了一輩子就給老子滾蛋!他孃的!背叛他!!
趙大賴胸脯子起伏了幾下,腦子裡演練熟練的這幾句話衝撞著,反覆敲著腦袋耳膜,最終還是沒有從嘴裡迸出來,把毛巾和梳子往計軟身上一砸:“快點弄!”
計軟臉被毛巾砸的一疼,把毛巾一抽蹲在趙大賴跟前,開始給他弄起頭髮來,先是毛巾把他發上的水擦乾,又用梳子梳通,又用篦子。
趙大賴一動不動,計軟也一直打理他的頭髮,誰都沒說話。
計軟擦著他的頭髮,坑爹的發現一個問題,自己一到他跟前,就立馬佔下風,有成為奴隸的嫌疑。
打理了好一會兒,計軟猶豫著還是開口了:“你洗澡了?”
弄了這許久,趙大賴平白生出的氣有點散了。
趙大賴破天荒的回話了,聲音沉沉冷冷,尾調向上揚,一個字:“嗯?”
“你是洗澡了吧?你在哪兒洗的?”
趙大賴沒吭聲。坐的姿勢比剛才閒適了點。
計軟又趕緊加道:“你在哪兒洗的?能不能跟我說說?我也想洗,我再不洗身上要長跳蚤了!”
長久的沉默後。趙大賴好一會子才回她話:“那你就長吧!”
計軟被一噎,臉沉了。
這男人也忒小氣,跟她說說在哪兒洗澡的怎麼了?就是張張口的事兒,虧她還白給他打理頭髮!
也不弄了,將毛巾和梳子啪的扔給他:“你自己打理吧!”
趙大賴看著被扔過來的毛巾梳子,瞟了她一眼,看著她帶怒的臉,冷笑了一聲,眼裡都是不屑:“我在長江洗的,你要洗,就從船上跳下去吧。”
計軟一怔,臉通紅。一半是氣。一半是羞。
趙大賴又用毛巾把頭髮胡亂抹了兩下,束了起來,又撈了件衣裳撈了條褲子換上了,然後就躺在榻上呼呼的開始睡覺。
計軟煩躁的在屋子裡踱了幾步,很是無聊,船上什麼也沒有,她不知道要幹什麼,呆的焦躁,站了一會兒,又跑到窗戶邊看景緻去了。
計軟想,自己真能夠發呆的,大半晌就在半發呆半看景緻的過程中熬過來了,歸根結底,自己還算是個宅的人。
眼看著天色將黑,計軟看了看趙大賴,還是在屋裡點亮了根蠟燭,小兵敲了門,送飯來了,趙大賴還沒醒,計軟替他接過來了,讓小兵下去了。
把食物都放在桌子上,計軟掀開蓋子,一看,都挺豐盛的,計軟想了想,覺得自己該幫他吃了。可是想了想他那嚇人的神情,從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