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杯普通的水酒。”
我走過去,親自調了一杯,遞給他。
他接過,一飲而盡。
“也不是這個味道”,他微蹙眉,凝視我道:“你的酒,本沒有這樣淡。”
我一笑置之:“一杯酒不過只是一杯酒,何必認真。”
他看住我,目光長久地停駐在我的臉上,靜靜地道:“你在怪我,是麼?”
我望著他,溫柔和熙的眼神,雲淡風清的笑顏,翩躚玉立的身姿,在這一刻,彷彿都成了鏡中花水中月,恍然如夢,內心不由一陣酸楚難當,垂頭不語。
“我曾問過,你可信我?”他在我面前站定,明亮而低沉的嗓音自頭頂傾瀉而下:“我現在還是這句,你可信我?”
我眼眶一熱,硬生生忍住。
他的手指有一點冰涼,伴著一縷極淡的蘭花清香,輕撫我的臉頰,幾許無奈道:“抬起頭來,看著我,好麼?”
順著他的手勢,我緩緩抬首,對上他的眼。
是了,一般清澈透明的眼神,與世無爭的微笑,無論何時何地何情何景,都永遠那樣完美無瑕。
我閉上雙眼,別過頭去。
是真?是假?
我不要再猜,也不要再看。我所見的,從來不是真正的你。
“你總問,我可信你?那你呢?又可曾真心相待?”默了半晌,掙扎了半晌,我終於鼓起勇氣,一字一頓地道:“又或者,一切的一切,只不過是因為。。。因為是他?”
此話一出,他的臉色瞬間轉為蒼白,俊逸的眉峰緊緊蹙起,笑容僵在唇角。
我的心,如被針刺。
為什麼呢?你待我的好,你待我的情,究竟,是為了什麼?是因為我是沈儇,還是因為我是尹君睿喜歡的女人?
是因為你要贏他,所以才佈下了這個局?
我。。。我。。。我可也只是,你諾大棋盤中的。。。一顆棋子?
窗外明月當空,皎潔銀白的月色下,他那丰神俊朗的面孔蒼白如雪,沒有一聲辯解,沒有一句解釋,沒有片言隻字,他就那樣一直沉默地望著我,眼內雲霧繚繞,恍恍而不真切。
“容大公子,其實誰也不信”,我嘆一聲,自嘲地笑:“你信的,惟有你自己。”
“是我傻,傻到完完全全相信你;傻到根本不曾去疑心過玉鎖的真假;傻到以為灑脫如你絕不會有那樣的野心;傻到甚至為你假戲真做騙過了太子。。。”我盯著他,握緊雙拳,顫聲道:“於是,還有誰會懷疑,那被我親手自容大公子身上偷走的赤血玉鎖,不過是一塊幾可亂真的贗品?!”
說話間,淚終抵不住淌了下來,滴上他手背的剎那,他渾身一震,倒退半步。
“枉尹君睿自詡聰明,以為穩操勝券,其實每一步,皆在你算計之中。你借我的手把玉鎖送給他,讓他自編自導自演一場好戲,最後跳出來清理門戶,斬斷太子黨羽,擴充相府勢力!”我冷冷道:“時間也算地剛剛好。王爺遠赴西陵,司馬烈前往送親,得力人都不在身邊,太子一直就等著這樣的時機。再加上一個不明就裡稀裡糊塗的我,尹君睿怎疑有它?待到引蛇出洞,朝中勢利倒戈相向,你只需揮一揮衣袖,便可一網打盡!”
“皇上待你果然寵愛,你一句話,便一道聖旨請得唯一能辯玉鎖真假的宗榮寺無修老方丈提前出關當堂鑑定”,我輕笑道:“聽聞無修老方丈每逢年末才入關,但今年自王妃回朝後便閉關潛修,與世隔絕不見外人,不知是否也是容大公子的伏筆?”當日,與王妃一同與老方丈說禪的人只有他,如果他在那時便說服方丈入關,那這個計劃已部署數月有餘。好耐的性子,好深的城府,我心中越發冰涼,雙拳緊握,指甲深深嵌進肉裡。
他依然默默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