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我
在這裡陪你一會兒。”
“好,謝謝你。”伊麗莎白微微一笑,護士把一把椅子拉到
床邊,坐了下來。韋爾丁感到能歇歇腳很舒服;近來她的腳疼
得厲害,不管她願意不願意,恐怕她的腳也要逼她退休的。她
已經預感到在這裡的日子不長了。
但是,韋爾丁希望能為這兩個年輕人做點什麼。她從一
開始就挺喜歡他倆的,這一對夫婦在她看來象孩子一樣。照
顧這個很可能要失去自己親生孩子的年輕產婦,就象是照顧
很久以前韋爾丁想要生可是始終沒有生出來的女兒一樣。這
是不是有些傻氣呢?她當了一輩子護士,到臨退休的時候又
變得溫情起來了。她問伊麗莎白:“我剛進來的時候你在想什
麼呢?”
“我正在想象有一群胖胖的孩子在午後陽光照射的綠茵
茵的草地上打滾。”伊麗莎白的聲音有一種在幻夢中的味道。
她說:“又回到了我小的時候,印第安納的夏天。我常想有那
麼一天,我有了孩子,我就坐在他們旁邊,看著他們象我們那
時一樣在草地上打滾。”
“說到孩子們也真有意思,”韋爾丁說。“有時候,事實的發
展和你想象的差得很遠。你知道嗎,我有一個兒子,他已經長
大了。”
“噢,是嗎?”伊麗莎白說。“我還不知道呢。”
“別誤會我剛才說的意思,”韋爾丁說。“他是個很好的孩
子,是個海軍軍官。一兩個月以前他結婚了。他寫信告訴了
我。”
伊麗莎白在想象——生個孩子,以後接到一封信說他結
了婚——這會是什麼滋味。
“我覺得我們始終沒有彼此瞭解得很深,”韋爾丁還在說
著。“看起來是我的不是——離了婚,從來沒有讓他有個真正
的家。”
“你會時常去看他們的,是吧?”伊麗莎白說。“你還會抱孫
子呢。”
“我也那麼想,想了很多,”韋爾丁說。“我曾經設想那會
多有意思呀!你知道的:有個孫子,在他們附近住著,晚上去給
他們照看娃娃,還有別的諸如此類的事情。”
伊麗莎白問:“現在怎麼啦,不打算去了嗎?”
韋爾丁搖搖頭。“我有個預感,如果我去的話,就跟去生人
家裡一樣。而且,我也不可能常去的。你知道,我兒子的部隊
駐紮在夏威夷;他們上星期已經離開了。”她又帶點很頑強的
愛子之情說:“他本來是要來看我的,帶著他的妻子。臨來的時
候又有了點別的事情,終於沒來成。”
她倆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韋爾丁說:“噢,我得幹活去
了。”她慢慢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門口又補充說:“把橘汁喝
了,亞歷山大夫人。我們只要聽到一點信兒,我就來告訴你。”
肯特·歐唐奈直出汗,手術護士探過身子擦著他的前額。
進行人工呼吸已經五分鐘了。他手底下的小身體還是沒有什
麼反應。他的拇指放在胸窩上,其他手指彎到背部。孩子太
小,歐唐奈的兩隻手已經搭到一起了;他得悠著點勁,如果用
力太大,那脆弱的骨頭會象柴火棍似的散了架。他又一次輕
輕地一按一鬆,誘導那疲勞弱小的肺葉恢復自己的職能。
歐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