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支了,寫完一頁記錄,一
屁股坐在一個直背椅子上。暫時合上了眼,享受一會兒休息
的安逸。
柯爾門在旁邊說:“約翰。你為什麼不休息一兩個小時
——或許到樓上和你妻子待一會,不好嗎?”
亞歷山大又站起來了。他知道如果他坐的時間一久就非
睡著了不可。“我再做一套,”他說,“然後就休息。”
他從恆溫箱裡拿出一個試管架,拿起一張記錄單子,開始
把十樣含糖試管排好隊,開始檢查。他抬頭看了一眼化驗室
掛鐘,很吃驚,又過了一天了。現在的時間是差十分五點。
肯特·歐唐奈放下了電話。塔馬塞利沒有說話歐唐奈也
知道他想問什麼,就告訴他說,“約·皮爾遜說,沒有什麼情
況。”
在院長的樺木護牆板的辦公室裡靜謐無聲。屋裡的兩個
人都明白沒有訊息意味著什麼。他們知道在院長室套間之
外,醫院的工作已經逐漸趨於停頓。
哈里·塔馬塞利幾天以前計劃的逐步停診措施從今天下
午就已開始實施。由於現在馬上就要關閉伙房就更加顯得迫
切了。明天早飯開始,吃普通伙食的病人的一百份客飯由本市
兩家餐廳臨時聯合起來供應,只供不能轉移的重病號食用。其
餘的病人儘量動員他們出院回家療養,仍然需要醫院照顧的
那些輕病號給他們辦轉院,送到柏林頓市區和郊區各醫院。那
些醫院也在動員它們的力量應付三郡醫院送來的大批病人。
塔馬塞利知道轉移工作要一直進行到深夜,他在一個小
時以前就下命令開始了。現在,那些打電話從各地調來的救
護車已經排列在太平門的外邊。在此期間,護士們、大夫們正
在迅速地從集體病房、單人病房裡把病人放到平車和輪椅上
準備疏散。那些有時間思索一下的人感到這真是令人傷心和
沮喪的時刻。在三郡醫院四十年曆史上,這是頭一次把病員
拒之於它的大門之外。
奧爾登·布朗輕輕敲一下門,走進院長室。哈里·塔馬
塞利把他們四小時以前開會之後的情況向他做了彙報。董事
長注意聽著,然後問:“市衛生局——他們又來了嗎?”
“還沒有,”塔馬塞利說。“我們在等他們。”
奧爾登·布朗低聲說:“那麼,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和你們
一起等著吧。”
過了一會兒,董事長對歐唐奈說:“肯特,現在這已經不重
要了,可是我想起來就告訴你一聲。我接到尤斯塔斯·斯溫
的一個電話。等這些事辦完了,他希望你去見他。”
他還有臉提出這個要求;歐唐奈心裡這樣想著,氣得說不
出話來。尤斯塔斯·斯溫為什麼要找他談話是很明顯的;只
能是這個原因:不管怎麼樣,這位大老闆還想用他的錢勢來給
他的朋友約瑟夫·皮爾遜撐腰。在過去這幾天裡發生了這些
事情以後,他還這麼裝模做樣、還這樣盲目無知,簡直是難以
令人置信。歐唐奈一時怒火中燒,象爆炸似的嚷道:“去他媽
的尤斯塔斯·斯溫和他那一套吧!”
“我願意提醒你,”奧爾登·布朗冷冷地說,“你是在談論
醫院董事會的一名成員。不論你們之間有什麼不同意見,至
少對他要待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