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己對其他男孩做這些事情。你怎麼會有這麼下流的想法!”她解開我襯衫上的紐扣,狠狠地捏著我的乳頭說,“天哪,你可真……嫩啊。”什麼仁義道德,見鬼去吧!我已經琢磨出如何解開她裙子的辦法啦!
第二天早晨:
克萊爾:醒來時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陌生的天花板,遙遠處汽車的嘈雜,幾個書櫥,藍色扶手椅上掛著我的天鵝絨裙,上面還搭著一根男人的領帶。然後我想起來了,我轉過頭,看到了亨利。這麼簡單的狀態,好像是我一輩子習以為常的事情。他放肆地睡著,身體扭曲成奇特的造型,像是剛被海水衝上岸似的。他一個胳膊蓋住眼睛遮擋早晨的陽光,又長又黑的頭髮自然披散在枕頭上。這一刻,這麼簡單的狀態,我們,此時此地,終於到達了這一刻。
我小心地起床,亨利的床就是他的沙發。我站起來,彈簧“吱吱嘎嘎”地響。從床到書櫥之間沒有多少空間,我只能側著身子挪到走廊上。浴室是袖珍的,彷彿我是在仙境漫遊的愛麗斯,突然變大,不得不把手臂伸到窗外才能轉過身來。裝飾華麗的電暖器正運轉著,叮噹作響地揮發出熱流。我小便,洗了手和臉。然後我注意到白瓷的牙刷架上,並排放著兩把牙刷。
我開啟醫藥櫥,隔板上層是剃鬚刀、潤須霜、口腔消毒水、感冒藥、鬚後水、一塊藍色大理石、牙籤、除臭劑;隔板下層是護手霜、衛生棉、避孕用子宮帽、體香劑、唇膏、一瓶複合維生素,還有一管殺精軟膏。唇膏是那種深深的紅色。
我站在那兒,手裡握著唇膏,覺得有些噁心。我想知道她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我想他們在一起多久了,我猜,應該足夠久了。我把唇膏放回原處,關上醫藥櫥的門。我在鏡子裡看著自己,臉色蒼白,頭髮凌亂地朝向四面八方。好了,不管你是誰,現在是我在這兒了,你也許是亨利過去的女人,可我是他未來的。我對自己微笑,鏡子裡的我也回敬了一個鬼臉。我拿起亨利掛在浴室門背後的一條絨布棉浴袍,下面還有另一件灰藍色的絲浴袍。不知什麼原因,穿上他的浴袍後我就覺得舒服多了。
回到客廳,亨利還在睡覺。我在窗臺上找到了我的手錶,才六點半。可我已不再平靜,沒有回床繼續睡覺的心情了。我去廚房找咖啡,廚房裡所有的桌子上都堆著盤子、雜誌和其他讀物,水槽裡竟然還有一隻襪子。我終於明白了,亨利昨夜圖省事,一定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把所有東西都塞進了廚房。我以前總覺得亨利很愛乾淨,現在真相大白了,他只是對個人儀表一絲不苟,對其他方面則要求極低。我在冰箱裡找到咖啡,也找到了咖啡機,便開始煮起來。等水燒開的間隙,我正好仔細研究一下亨利的書櫥。
他還是我熟悉的那個亨利。多恩 的《輓歌、頌歌及十四行詩》、馬洛 的《浮士德博士的悲劇》、《裸體午餐》、布萊德斯特律 、康德、羅蘭·巴特、福柯、德里達;布萊克 的《天真與經驗之歌》、《小熊維尼和他的朋友們》、《註釋版愛麗絲》、海德格爾、里爾克、《項狄傳》、《威斯康新死亡之旅》、亞里士多德、柏克萊主教 、馬維爾 ,還有一本《低燒、凍傷及其他冷疾》。
突然,床“嘎吱”地嚇了我一跳,亨利已經坐了起來,在清晨的陽光中斜視著我。他如此年輕,是我未曾見過的年輕。他還沒真正認識我,我有一瞬間突然很害怕,他會不會已經忘了我是誰?
“你看上去很冷,”他說,“到床上來吧,克萊爾。”
“我煮了咖啡,”我想請他品嚐。
“嗯……我聞到了。還是先過來和我說聲早安好麼?”
我披著他的浴袍爬上床。他把手滑進浴袍裡面,然後停了一會兒,他應該已經想到了,應該正在腦海中搜尋浴室裡的每個角落。
“你不介意吧?”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