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懶得解釋了,我現在沒心情開玩笑。我清了下嗓子,把事情大概給他講了一下。
我認真地等著,看他要說什麼。老闆眼界比我廣,手段也多,我知道這事情到他這裡,就沒有可能“嗯”“好的”那麼簡單。
他在那邊沉默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終於正常,他的聲音實際上偏冷清的。
他似乎想了一會兒,說:“習哲,你這個事不好辦。”
“……我知道。”
“哦,那你有什麼想法。”
我頓了一下,“我沒什麼想法,我不懂這些東西,我也沒什麼背景。”說出這些話,我覺得頭又疼了一些,“挑明瞭,我只知道如果能走正常程式,我們最多隻陪多些錢。可現在不是這個情況,所以我希望儘量爭取。”
“嘖瞧著這話說的多正派啊……你是想我幫你找律師?”
“不止。”
“賄賂一下警局?”
“你做得到?”
“沒。”他在那邊笑了一下,“我沒錢,我要養家養老婆,好窮的。”
我其實知道他最快只能幫我到一些,很多關節都需要慢慢打通。我說:“那好,我要成植物人的全部資料。”
“好。”
然而,這通電話還是以“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打電話給我老婆”,和我答應他“幫你分擔工作一個月讓你與你老婆出去旅遊”這樣的形式,結束。
第11章 不安
11不安景宣醒了
打完電話,我還握著手機沒回過神。站了好一會兒,我才突然想起什麼來,連忙給林林打電話。
沒人接。
我不死心地接著打,最後我看了看手機的電量,終於放棄,努力壓下了心裡一點不安,安慰自己就算真要去警局報失蹤人口,也還沒到時間。
他叫我等他,我現在也只能等了。
我揉了揉眼睛,轉身回去。我不想離開病房太久,雖然景宣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但好像只要坐在他身邊,我就能得到最大的安慰。
回去的時候看到走廊裡有出租摺疊床的,我去弄了一個來,軍綠色,離地距離短,就和學校裡宿舍床板一樣大小,甚至更小一些。我也沒什麼不滿,我們其實算好的,能住到病房裡,很多不夠嚴重或者沒什麼後門的病人,只能隨便搭了個床就睡在醫院的走廊上。
我原來以為,這輩子都不會進到這地方。
我拿著摺疊床走回病房,無意間發現那個青年還坐在長長的椅子上,好像知道我看向他一樣,微笑地回望我。我一愣,突然有點好奇他到底是來看望誰的,他起碼坐了一下午了,位置還一點都沒變。但我也沒有多想,轉身就進了病房。
我還有很多事要做,醫院裡還有很多事要安排。每天生病車禍,意外,跳樓的人那麼多,現實世界是不會像小說裡面一樣,住猶如酒店一樣的高階病房,所有醫生護士都圍著你一個人轉。真正住過院的人,才知道醫院是什麼樣子。
但現實無論是什麼樣的,我坐在病床前看著床上這個人安靜的側臉,我希望的,都是這個人早點醒過來。
——
這個晚上,手機被我打得都要沒電了。
我高中時沒什麼朋友,那時幾乎是圍著沈毅打轉的,但我爸是個好老師,他的一個學生,就是這家醫院的醫生,和我還稍稍有些聯絡,可惜不是管外科的。但是照顧一下還是可以的。
我做到的大概就這一點點。
看了一下鍾,九點多了,我把電視聲音調小一點。我還不斷被護士叫出去。我幾乎什麼忌諱都不知道,只能跟在主治醫生身邊問長問短。要注意什麼,接下來要怎麼做,都是我所關心的。
我很不安穩地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