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點菸器燃上,隨後噙在嘴裡醒神。
煙是前陣子一位客戶所相贈,肖應執並不吸菸,但也不好推脫對方的好意,本想著過節回家帶給父親那個老煙槍過把癮,沒成想還是用在了自己身上。
猛吸兩口,濃烈的菸草味直湧進喉嚨,嗆得他弓起腰身止不住咳嗽,咳到眼淚都險要飆出。肖應執頭抵在方向盤上緩了緩神,直到後面響起鳴笛的催促聲才驚覺訊號燈變換了顏色,將剛燃起的煙慌亂捻滅在菸灰缸裡,鬆開剎車腳踩離合駛進主路。
從蘇睿那裡得知,溫馳川近幾日一直待在其集團名下華安建築公司,因處理中海海底隧道專案工程一事幾乎從早到晚守在辦公室裡。抵達地方時雨水忽轉急,肖應執冒雨從停車場一路小跑至大堂,搭眼瞥見一群帶著相機裝置的人在沙發座椅上躺著亦或坐著,毫不顧忌對於他人影響,心裡當下明瞭準是那些“不辭辛苦”蹲守等待採訪的私人報社記者,黏人好似狗皮膏藥。
跟隨手機上蘇睿指引,肖應執搭乘電梯來到華安辦公區域,和酒店裡誇張靡麗完全不同的冷調氣派,裝潢風格更具現代化簡約感,樸素又顯得低調。
信步走到最裡間辦公室,肖應執深吸一口氣敲響門板,旋即聽到裡間傳出一聲溫馳川的,“進來。”
應聲推門走進,抬眼看到蘇睿正站在辦公桌前彙報工作相關情況,溫馳川談話間抬頭朝肖應執方向瞄過一眼,繼而垂眸用手指去翻閱桌面上的檔案。出於禮貌,肖應執站在門口並未立馬靠近,只隱隱約約聽見“延期”、“釋出會”等交談聲,見溫馳川始終眉頭緊蹙,半分不掩面上疲頓。
意識到一直盯著人看有失禮數,肖應執索性移開目光,突然被溫馳川身後那幅畫作所吸引視線——佔據半壁牆面的牡丹圖,富麗端莊百花齊放,恍惚間一眼望去好似覺得伸手即觸,著實可嘆一句妙筆丹青,其上有幾字提筆“獨立人間第一香”,書法既剛勁又遒媚,剛則鐵畫,媚若銀鉤。
越是精神不濟時人越容易出神,肖應執一時看得入迷,全然沒注意到溫馳川此刻已經同蘇睿談完事情,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見人呆呆杵在原地像離了魂,視線完全錯開自己,溫馳川沒當即叫醒他,而是順著肖應執目光朝身後望去,和他一起打量起這幅名畫,“當代有名書畫家所作,幾年前我從拍賣會上把它買了下來。”
“應該……不便宜吧。”肖應執邊回應邊走近幾步觀摩,適才注意到所用畫布像是絲光絹布,近看水墨更具情趣,筆鋒剛健雄渾,直透紙背。
溫馳川略一點頭,如實回答,“現在市值大概在六千萬左右。”
聽到價格肖應執冷不丁地嚇了一跳,轉過頭同聲音主人四目相對,忽生想起自己來到這的主要工作任務,耳根登時一陣火燒火燎。
“我過來幫溫老闆送些東西給您。”
非常時期,溫家這兩兄弟儘量避免在公共場合露面,所以今日本該由溫荇清跑來一趟的行程落在了自己身上。也幸虧如此,不然他人剛到樓下便被那群人圍到寸步難行,最主要……已經有一段時日沒見過溫馳川,難免擔心他各方面狀況。
“我聽蘇睿說了。”溫馳川略一停頓,有意提醒道:“以後要是有什麼事情,你可以隨時打我私人電話聯絡,這樣會更方便。”
肖應執惶惶看眼尚未離開的蘇睿,忙開口回答,“我擔心打擾您的工作,一般都是透過詢問蘇助理才確定溫總您有沒有時間。”
話中有意向別人說明私人電話只是用於工作上聯絡,別無他用。肖應執努力管控好此刻面部表情,並不想讓其他人瞧出自己和溫馳川之間微妙的關係,以免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似乎對這種回答並不滿意,溫馳川只略微點了下頭沒作回應,轉而對蘇睿說道:“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