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兵買馬又何曾不可?偏偏要寄人籬下。
杵門想到這,有些不快,將工具放下,坐在一旁,取下腰間的葫蘆,將葫蘆中的酒倒入 粗碗中,大口地喝起來。剛喝幾口,便聽到身後一個聲音說:“好酒”
杵門忙轉身,下意識地要抓起身邊的工具作武器,卻看到身後站著一個穿著普通軍士衣 服,懷中卻抱著一柄黑色刀鞘的人。
杵門故意笑了笑道:“這是自家釀的米酒,官爺要是喜歡,也一同坐下喝些?”
穿著軍士衣服的卦衣挨著杵門坐下,接過遞過來的粗碗,喝了一口道:“你家所釀的米 酒,味道竟和敬元城的十里米釀一樣,真是好手藝”
卦衣說完,將粗碗中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杵門心中一驚,因為他葫蘆中裝的確是從反字軍軍營中拿來的敬元城十里米釀,那都是 反字軍打下敬元城後,從那家酒商家搶來的,雖是好酒,但也只是在敬元城中有些名氣,此 人怎會知道這便是十里米釀?
杵門故意擠出憨厚的笑容,說:“我哪知什麼米釀,只知自小就愛喝著米酒,官爺要 是喜歡,全都拿去。”
卦衣搖搖頭:“不用,我本是敬元城曾家村人,未從軍前,每日隨爺爺進城都會去那家 酒鋪,爺爺喝時也會給我倒上一碗,所以這味道我熟悉。”
卦衣的謊言在杵門聽來毫無漏洞,但杵門依然沒有放鬆警惕,又說:“官爺不用客 氣,這米酒我家還有許多,你只管拿去,不過我倒是奇怪,官爺既是敬元人,為何會在這武 都城中當兵?看官爺年齡也不小了……不怕官爺生氣,如今官爺還是一個兵卒,有些奇怪 呀。”
卦衣伸手一指在遠處城門的幾個士兵說:“你看那邊,年紀最大的已過花甲,依然也 是一個普通兵卒,沒有什麼奇怪的,這天下大亂,只要還能動的去參軍無非就是為了混口 飯吃,而我呢,原本是一名參將,後來得罪了上官就被貶到這武都城來了,原以為來了個清 閒之地,躲些時日便好,沒想到又要打仗了。”
卦衣說完嘆了口氣,將伸出碗去,杵門忙又給他滿上,卦衣這次端著沒有喝那麼快,只 是用嘴唇輕輕第沾了一下碗沿,又放下:“本想喝,卻又喝不下,不知道這一仗又要死多 少人,我還能不能再喝到這樣的米釀。”
杵門只是笑了笑,這時才完全放鬆了下來,對卦衣說:“打仗都是要死人的。”
卦衣起身,看著杵門剛鬆開的工具道:“能走,就早點走,走晚了,就走不了啦。”
卦衣說完之後抱著刀緩緩離去,杵門看著卦衣遠去的身影突然將腰間的葫蘆接下來,舉 在手中,叫住他:“官爺這葫蘆中的酒還是送你吧”
杵門說完,將葫蘆扔了過去,卦衣穩穩接住道:“多謝。”
卦衣將葫蘆系在腰間後,邁著步子慢慢離開,杵門看著他的背影自語道:“希望在戰場 上不要見到你……”
遠處的卦衣一邊走著,也一邊自語道:“是個好人,不過卻選錯了投軍的路子,早些離 開吧,我不想在開戰前就殺了你……”
尋常百姓不可能身負百斤的石頭還能行走得如此自如。
尋常百姓更不會在休息時還會找一個能夠眼觀自己周圍所有情況的位置,因為這是修固 城牆,不是去看大戲。
尋常百姓更不可能喝到那敬元城已被屠盡的米家酒鋪的十里米釀。
“杵門?那個和號稱白甫手下的強將?敢隻身衝入敵軍布好的陣營之中,直取領軍將領 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