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讒言,以為昭容是那等背約之人?!當初我們都以為他是真的出了事,都傷心得不行。昭容確實犯了糊塗,可那也是為勢所迫,再說她又不曾真的嫁給了旁人,不過是嘴上說說罷了,都是為了救她父母。她一番孝心,不惜犧牲自己的名節,皇上難道就不能體諒一二麼?”
翠園心道堂堂一國之主的未婚妻背約毀婚,他憑什麼體諒?這立皇后可不比尋常人家娶媳婦,尋常人家被未來媳婦毀了婚約,也是極打臉的事,更何況是堂堂一國之主?換了是前朝建文帝,只怕早就將沈家滿門抄斬了,如今皇上還願意厚待他們,就是他家祖上積德了,夫人還有什麼不足?
當然這些話她是不敢說出口的,只能委婉地勸她:“皇上一向敬著您的,怎會嫌棄沈家呢?興許是有什麼難處。”
“難處?他會有什麼難處?!”沈氏卻不以為然,“他如今就是天子,天下都是他的,他說的話就是金口玉言,他說要娶誰家女兒為妻,就能娶誰家女兒為妻,難道還有人能攔著他不成?他既然不願,可見是真不願意!”想當年在她有意安排下,悼仁太子遇到了她大妹妹沈約。一見傾心,先帝本來也是反對的,但還是拗不過他。連太子都能隨自己的心意娶妻,更何況皇帝?別說什麼大臣勳貴反對的話,只要他真心要娶,誰也攔不住他!
翠園暗暗冒著汗,這種有不敬皇上嫌疑的話,沈氏敢說她卻不敢聽,如今皇上敬著姨母還好,萬一將來他翻了臉,拿這些話來治沈氏一個不敬君王之罪,她怎麼辦?她不過是個身份低微的丫環,能不能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可惜沈氏就是不肯放過她:“你怎麼不說話?你說皇上有難處,他能有什麼難處!”
翠園只能硬著頭皮道:“夫人忘了?咱們家大姑娘原也在候選名冊上,後來老太爺和侯爺上書婉辭了,因為三老爺過世不滿一年,大姑娘要服喪。想來沈家表姑孃的母親也死了不到一年,依禮要守一年的,皇上既然允了咱們家大姑娘退選,自然不能選沈家表姑娘了。”
沈氏皺眉道:“你說的話也有些道理,只是杜氏已是被沈家休了的,昭容還要服什麼喪?”
翠園心道被休了也改變不了她是沈家表姑娘生母的事實,嘴上卻道:“夫人可別把這話跟人說去,雖然沈家已是把那杜氏休了,可她到底是表姑娘生母,讓人知道她是被休棄的,表姑孃的出身是嫡是庶就說不清了。”
沈氏恍然沉下臉道:“不管杜氏如何,昭容就是我們沈家的嫡女,當初皇上金口玉言應了我的,如今卻聽信旁人幾句閒話就要毀約,這口氣叫我如何忍得下?不行,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有個結果!”
翠園心驚膽戰:“夫人,那可是皇上,雖然他敬重您,可是……”
沈氏擺擺手:“就算是皇上也要講孝道,若他嫌我們沈家家道中落,嫡女不配為後,我已經退了一步,只求昭容能入宮為妃了。他居然說還要再斟酌,分明就是推託,他身體裡流的是我們沈家的血,居然敢嫌棄,便是鬧得朝野皆知也是他的不是!”
翠園撲通一聲跪下,顫抖著身體只覺得自己未來堪憂,可她又有什麼法子呢?這位夫人是從來聽不進旁人說話的。
就在她內心惶惶之際,袁氏帶著一群孔武有力的婆子走進院來,低眉順眼、禮數周到向沈氏行了禮:“見過夫人,給夫人請安。”沈氏睨著她又瞥了那幾個婆子一眼:“你來做什麼?我早發過話,未經我點頭,不許你走進這院子一步,你是聾了還是丟了記性?”
“夫人恕罪。”袁氏柔聲道,“侯爺吩咐妾身,說夫人自打宮裡回來精神就不濟,怕您病情又有反覆,便讓妾身多帶幾個人來照看。夫人放心,有什麼事兒只管吩咐妾身和底下人,妾身一定會好生照料您的身體,直至您康復為止。”說罷也不等沈氏回應,便朝身後的婆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