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個手勢,那幾個婆子立即起身,不顧沈氏叫嚷:“大膽!你們想幹什麼?!”便把她硬攙起來抬到床邊,然後將她按在床上,脫衣服鞋子的脫衣服鞋子,拆髮髻的拆髮髻,蓋被子的蓋被子,接著又有個婆子手裡提著一隻食盒進來,從盒中取出一碗補湯,在同伴的幫助下一口一口地喂沈氏喝了大半。
沈氏一邊掙扎一邊怒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我如此無禮!”又見袁氏眼觀鼻、鼻觀心地靜立一旁不語,便又嚷道:“你別以為有侯爺撐腰,就能為所欲為了!皇上隨時會宣我進宮,到時候看你還有沒有活路?”
袁氏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夫人安心,您回府後犯了舊病,侯爺已經上書向皇上告知實情了,皇上十分愧疚,讓您好好在家養病呢。”
沈氏掙扎得頭髮衣服凌亂不堪,氣道:“你以為憑這樣就能隻手遮天麼?休想!”
袁氏衝她笑了笑:“夫人這又是何必?為著您在皇上面前胡言亂語,侯爺在前朝受了多少委屈,只怕您早將侯爺囑咐的話都忘光了吧,妾身實在不明白您在想什麼,難不成把沈家的女兒送進宮去得了富貴,再把章家害得丟了官職爵位,您就好過了不成?您就這般看重沈家的女兒,連自個兒親生的兒女都不顧了?妾身都替大爺、大姑娘委屈。”
沈氏哪裡聽得進去,猶自掙扎著,只是越來越無力,眼前發黑漸漸地便失去了意識。
一個婆子走到袁氏跟前覆命:“已經起效了,如今看來份量略嫌輕了些,讓她有功夫說些不三不四的話。”袁氏擺擺手:“不妨事,她身子弱,藥的份量重了反而不好,若有個好歹我要如何向侯爺、大爺與姑娘交待?”說完了又回頭來看翠園。
翠園滿臉蒼白早已癱倒在地,見她轉頭看自己,抖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奴婢……奴婢……什麼都沒……”
袁氏笑了笑:“你叫翠園吧,是皇上賜下來的人,我早聽說你是夫人跟前最得臉的丫頭,十分體面,我可不敢受你的大禮,趕緊起來吧。”
翠園哪裡敢起來,反而抖得更厲害了,深深後悔當初進侯府的時候為何要迷了心竅,拼命表現自己掙上一等大丫頭的身份,若她只是個掃地烹茶的小人物,又怎會有今日之禍?
不過袁氏看來並沒有滅口的意思:“起來吧,別害怕,我原不是這樣狠心的人,只是侯爺擔心夫人胡鬧會連累了全家,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你既是夫人身邊的人,想必也知道她今日做了什麼事。”
翠園木木地點了點頭,接著又驚惶地搖起頭來。
袁氏笑道:“別怕,這屋裡都是信得過的自己人,她們不會說出去的。”又解釋說:“皇上聽了夫人的話十分震驚,也很是不愉,可夫人到底是長輩,又對皇上有大恩,皇上仁孝不好說她什麼,但過後卻找上了侯爺,侯爺也是怕了,可夫人是他正室妻子,無論夫人做了什麼,侯爺都是擺脫不了干係的,夫人在宮裡說了些不合規矩的話,要是傳了出去叫侯爺如何做人呢?因此才想了這個笨辦法,皇上不會再召夫人進宮去了,夫人只需要在家中安心養病,也別見人,對大家都好。你既是夫人身邊得用之人,今後可得好生照顧她,有什麼需要的只管來跟我說,夫人有什麼事也只管告訴我,可聽明白了?”
翠園緩緩反應過來,明白這是要軟禁沈氏了,但究竟是袁氏自作主張還是安國侯章敬的意思,她不知道,就連袁氏說的皇上生氣的話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知,不過沈氏方才確實有過許多不敬之語,難保她在宮中也說了類似的話,那就怪不得皇上生氣了,但如果沈氏真的從此被軟禁在院中,別說權勢了,只怕連嫡妻的體面都要失去,那她這個大丫頭怎麼辦,豈不是要陪著沈氏一起倒黴?翠園開始考慮大姑娘元鳳知不知道這件事,沈氏再不靠譜也是她生母,也許她會願意為生母爭取一點福利,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