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血色,天遼天遠羞愧地埋著頭,唯一能做的就是低著頭不停催大夫輕點兒,或者低著頭遞上剛買來的大堆瓜果零食,然後繼續站在原地低頭低頭再低頭。
他們兩個是多年前赫連靖鴻派來照顧國師風笑離的,雖然這次城主並沒有命令他們肩負起保護藍沐冉的責任,可忠心耿耿的兄弟倆還是覺得,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疏忽絕對不會出現眼前慘狀。
“公子,要縫傷口了,你忍著些。”戰戰兢兢的老大夫偷偷瞄了眼坐在床邊的年輕男人,手裡的銀針不停顫抖。
“她喊一聲疼我就燒了你的醫館。”赫連靖揚沉著臉。
“嘖……”藍沐冉吞下香蕉指了指天遼手裡的臭豆腐,“那個,我要那個……我說老闆弟弟,你是赫連靖鴻附體麼?嚇人吧啦的,不就是縫個線戳幾針嘛,嬌氣。”
縫針的是她又不是赫連靖揚,嬌氣是在說誰?天遼天遠依舊低著頭,就是從旁邊看有些想哭又忍俊不禁的感覺。
老大夫咕嚕嚥了口口水:“那、那老夫下針了……”
藍沐冉急忙搶過臭豆腐塞了一塊在嘴裡,用力點了點頭:“縫,大夫你大膽地下手縫,疼了我會往死裡掐他的!”
關鍵時刻,赫連靖揚不止要充當安全保衛,還要充當發洩情緒痛苦的物事,要當女流氓靠墊。更要憋一肚子火默默忍受疼痛。沒辦法,大夫來的慌忙沒有帶麻醉藥,藍沐冉臂上的傷口又血流不止耽誤不得,只能硬挺著縫合。本打算一掌敲暈她的,但藍沐冉說什麼也不肯,非說要記著這疼才能有動力報仇雪恨,倔得要死。
“唔……”努力保持平穩的第一針穿透面板,赫連靖揚猛地感覺到靠在懷裡的身子一抖。臉色愈發陰沉。
嘴裡的臭豆腐似乎沒了味道,藍沐冉吸著涼氣顫顫巍巍指向天遼,快要急哭的國師侍衛忙不迭又遞上一塊,風笑離伸手接過輕輕塞到了女流氓嘴裡。那張清秀的臉上早沒了血色,蒼白如紙,連嘴唇都是近乎透明的慘白,這要是讓赫連靖鴻看到了。非得逆天不可。
縫針不比中刀中箭,不是疼一下就能立地成佛的,那種揪心疼痛會一直持續著直到整個傷口徹底縫合完畢,一般來說就算是大男人也不會選擇硬生生受著。
赫連靖揚實在看不下去了,那隻纖細的小胳膊一直託在手裡,染了他滿手血。最窩心的是,每一下顫抖他都要拼命壓下去,以免縫合出現偏差。越是這樣他就越難受,偏偏藍沐冉灰白著臉還拼命往出擠比哭都難看的笑容,扎得他心臟如漏壺。
“別……別動……不然跟你沒……沒完……”餘光掃見高高抬起的手掌,藍沐冉知道老闆弟弟這是要給她來上一擊,比什麼麻沸散啊麻醉藥啊來得都迅速有效,但是。她必須牢牢記住疏忽所犯下的錯誤,也必須記住這錐心之痛,日後一定要十倍百倍還給幕後指使的人。
赫連靖揚頹然放下手,聲音低的都快沒了人氣兒:“大夫,再……再輕點兒。”
即便如此堅定。到最後幾針時,女流氓還是疼得意識模糊。眼瞅著就要暈過去。
“疼……赫連靖鴻……胳膊疼……”
屋子裡一聲沒有,死氣沉沉。微弱的呢喃聽得分外真切。
當老大夫抹去流到下頜的汗水長出口氣,剪斷最後一針的線尾時,藍沐冉已經沒了聲音徹底昏死過去。
三十一針。
這是赫連靖揚咬著牙一針針數過來的。
“靖揚,你去哪兒?”見赫連靖揚放下藍沐冉沉著臉轉身往門外走,風笑離急忙使眼色讓天遼天遠攬在前面。
被自家兄長傳染不少臭脾氣的年輕富商冷道:“去殺了南肅。”
風笑離淡淡搖頭:“你殺不了他,別說是靜玉、靖鴻,你連我都打不過,如何能接近三皇子?再說,這件事應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