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來?”
平心而論,童辭的才學很能拿得出手。雖不得出仕,但要謀差事,做師爺,投奔哪家不行?沈慄明明不肯交付信任,童辭卻死活都要賴上來。
“再者,從您入我沈家門下以來,並不熱衷積累人脈,看得出先生並非醉心鑽營之人,膽量……”沈慄遲疑。
“在下確實有些膽小怕事。”對自己輕易被尤行志嚇暈,童辭頗為赧然。
“是啊,先生膽氣不壯。在下不信當時您看不出隨我追擊逆匪的危險,然而閣下還是執意伴我出生入死。”沈慄道:“從景陽到齡州,如今又到湘州,您一直試圖跟隨我,一再表現自己,顯然,你急於‘立功’,急於在我面前展現自己的價值。”
“一個淡泊名利,膽量平常,卻又急於立功的人——您必是有所求!故而想要持功相抵。”沈慄輕聲道:“可在下想來想去,也沒想到有什麼是在下手中獨有,而先生自他處求不來的?”
童辭默然,良久方緩緩舒一口氣,正色道:“少爺所料不差,小人確實有些難事相求。只是確實不好開口,先時少爺又一直不肯信任小人,故此……”
“先生不妨直說。”沈慄笑道:“好歹是共患難,但凡不違律法,在下力所能及,定為先生解憂。”
童辭喉頭滾動,面現難色:“若是……若是與律法稍稍有礙……”
見沈慄滿臉詫異,忙補充道:“其實也不算……”
沈慄嘆息:“先生且說說吧。”
童辭心下一橫,囁嚅道:“在下想和少爺打聽個人。”
沈慄凝神細聽。
“丁同方。”童辭氣短道。
沈慄心下電轉,上下打量童辭,恍然道:“童辭,同章,丁同章?你是丁柯那遠走的兒子?”
“因家父貪賄殺人,丁氏全家獲罪。小的雖早年遠走,也算逃犯,卻不知少爺是否會拿小人問罪?”童辭心虛道。
沈慄輕笑:“先生既怕被問罪,為何又找上門來?”
童辭嘆道:“三晉大案驚動天下,小的得知家族敗落,便忍不住要回去看看。”
丁柯害死先妻、二子,童辭那時已經十多歲,知道些緣由。因怕被已經喪心病狂的父親滅口,懾於丁柯權威也不敢到衙門中出首親父,只好包袱款款溜之大吉。他對父親已經失望,唯獨擔心被拋在家中的幼弟丁同方。
孤身漂泊,年紀越長便越後悔當年沒有帶幼弟出來。
丁柯連年高升,到後來權傾三晉,童辭始終不敢回去。直到丁柯入罪,童辭才急慌慌奔回家鄉……丁家人墳頭都長草了。因被百姓憤恨,也無人斂屍,俱都埋在一起,也沒個棺材。
童辭可憐幼弟,假託故友給家人修墓,結果沒找著丁同方屍體!想方設法打問,終於隱隱約約聽說兄弟可能沒死!
天降之喜!若兄弟果然活命,無論如何得把人找到。
父親已逝,自己需盡兄長之責。據說弟弟腿壞了,還不知怎樣受苦。
找來找去,當時只有沈慄與丁同方接觸最多,自然要找到沈慄頭上。
沈慄恍然。丁同方出首親父,改名換姓都是自己經的手,再有就是皇帝、太子知道詳情。童辭總不能找到宮裡去,憑沈慄的地位,他不講,童辭也不可能來硬的。只好死皮賴臉跟著,立功相抵也好,尋機打探也好,總要得個結果。
沈慄沉思道:“丁兄如今就在景陽,你若想見倒是能見著。不過閣下雖是早年出走,亦未參與令父貪腐之事,但閣下戶籍卻仍在丁家。若想光明正大現身,卻是不可能的。”
童辭聽出沈慄並未有拿他入罪之意,心下一鬆。喜道:“能見著舍弟便好,不敢有他想。”
有了盼頭,童辭心中熱血沸騰,扳著手指計劃道:“若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