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忍不住掀開背後的布簾。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坐在車裡頭的岑遲。
還好,雖然那中年郎中看似很難承受車行路上的顛簸,但身體正被慢毒一絲絲侵害的岑遲卻像是對顛簸沒什麼感受一樣。
覺察到車門處忽然一亮,原本閉目靠坐在車內的岑遲睜開眼,正好看見高潛側過臉投進來的憂慮目光。岑遲的眼中浮現一絲疑惑,但並沒有開口說什麼。
高潛看出了岑遲眼中的疲倦,忍不住輕聲相詢:“離京漸遠,道路也逐漸變得崎嶇。顛簸了這麼久,先生有沒有哪裡感覺難受?要不要咱們停車,待你歇一會兒?”
後頭馬車上載的那位郎中下車吐了兩次。一行人自然也因此停頓了兩次。這一不太妙的狀況。岑遲即便沒出聲問過。也是能感受到的。
聽到高潛關切的聲音,岑遲卻沒有立即回覆什麼,他只是微微一搖頭。深深一個呼吸後,慢慢挪動身子靠到車門口。
高潛看見這一幕,還以為他也被馬車顛得要吐了,心下微沉,正要喊一旁的車伕來照應著,卻見趴在車門處的岑遲只是在觀察車輪下的路況。
見岑遲的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高潛遲疑了一下,忍不住問道:“先生有什麼發現麼?”
岑遲收回了投在路面上的目光,倚在車門邊,臉上留著份疑惑。淡然說道:“官道走馬,頗奇怪啊。”
在當今世上,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戰事,但大型商隊也可以擁有一支數量不少的馬隊,並且需要時常四處走動,也因此會在路上留下群馬經過的足跡。然而看這宏都官道路表的損壞程度,又不單純像是商隊經過所造成的結果。
除非數千騎,否則難成此禍。在這樣的堅硬路基上,要走馬,則馬足必須要釘鐵掌,否則對馬的腳力傷害極大。如果是養馬為生的馬場主在趕馬經過此地,應該不會選擇走官道,除非是各方面配備都齊整的軍馬……
想到此處,高潛不禁詫異道:“此地離京不遠,軍方的人不可能會在這片地界上亂動吧?”
“白蘆泊也有軍方的人呢。”岑遲說完這句話,開始慢慢往車裡挪。倚到車內柔軟的絲囊團枕上,他深吸了口氣,又說道:“這幾天差不多是他們北歸的日程,或許他們恰好是在我們前面過去的。”…
他的話剛說完,最後一個字的音節還沒落下,就忽聽車外傳來一聲叫喚:“高老大,下雨了!”
喚聲突然而至,高潛下意識的朝聲音來處偏了偏頭,但他很快又迴轉過頭來。
對於岑遲剛才說的話,他本來是有自己的看法,但考慮到忽然變天了,他必須重點處理車外的事,便只對車內的岑遲說道:“先生安心休息,其它事由在下照看。”
岑遲聞言只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因為高潛剛才停下自己駕馭的這輛馬車,所以前後那兩輛馬車緊接著也停了下來。高潛起身跳下車,就看見前後兩車的車伕也下了車,正抖開一張油布往馬車頂上蓋。
考慮到此行路途遙遠,在出發時,相爺命僕人為馬車配備了一些應急工具。三輛馬車各自在車體背面裝配了一個夾層,除了各放了兩張隔水性很強的油布,還有一些其它諸如刀匕繩索之類的工具。
高潛跳下車後,並沒有像其他兩個車伕那樣,去拿自己這輛馬車夾層裡備用的油布,他只是抬眼看了看天色。
陽光猶在,以至於雨雖落下,他卻沒有提前察覺。而待他仰頭一看,就見一片陰沉雨雲大致罩在頭頂位置。
這片雨雲並沒有在整個天空綿延,所以天氣變得半天晴半天雨。那雨滴似乎也因此變得稀疏了,落下地面一部分,還有一部分雨滴則到達不了地表,在空中就被陽光蒸掉了。
高潛遲疑了一下,然後他走去前面。登上了為首的那輛馬車。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