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類軍械,如果不具備遠端,又穿透力有限,那豈不是等於半殘之物?在同等戰地,對同等敵人,兵士們是否用原來的弓箭,勝算更大一些?”
演武場高臺上。在此次西征軍中官拜輕車參軍的林杉,今日向場中兵士們講解新軍械的使用,亦如前幾日那樣,未披甲冑,只是著了一身剪裁得有些寬鬆的淡青色棉袍。青棉袍印有灰色的水漾矢紋。並不如何顯眼,但這紋圖能稍微折轉落在上面的光線,遮掩一些衣衫裡削瘦的身形。
林杉以這種裝束出現在演武場,起初有不少兵士還以為軍營裡來了位教書先生。但透過幾天的新軍械講解交流,再加上這撥兵士裡存在一部分早年與林杉一起入戰陣廝殺過的老兵,與新兵之間互相傳一傳口訊,絕大部分人已經放下了偏見。並突增驚訝。
什麼著裝問題,都不算是問題了。這位參軍大人哪怕就是這個樣子登上最前線,也不足為奇。當然,後頭這個想法只是兵士們猜測的,但凡老兵都知道,林大人在軍營裡慣常不羈。但在正式戰事之中,他絕對會將所有事項準備得一絲不苟。在正事面前從不叫人失望,那麼偶爾的放鬆,便只是一個人的氣質問題,而非錯誤。
不會成為團體負擔的特立獨行。是能得到包容的。…
在老兵心裡,這位時隔多年再會的林大人雖然消瘦憔悴了很多,但他們依然堅定地覺得,能與這位大人會聚青川,他們只會獲得更多的助益。曾經,這位大人帶著他們逃出了多少生死戰局啊!若非有他帶領,如今演武場高臺四周圍坐的這群兵士裡,不知有多少缺席的。
然而,若是林杉能全然瞭解這群老兵灼然投來的目光裡那份期盼的含義,他可能會先苦笑著嘲諷自己一句。
他這幾天在演武場講解軍械時不著甲冑,一部分原因的確是習慣使然,但最主要的,還是他穿不起。軍部替他量身打造的那套折鐵鱗甲屬於輕甲行列,但抵抗利器砍刺的品質極佳,不屬於重厚甲。可就是這樣一套輕甲,總共重量也有接近三十斤,這還是不包括佩劍攜弓的重量。
演武場場地有限,要讓全軍兵士都聽一遍他的講解,最少需要分六天完成。時至今日,他已經講了三天,每天在這高臺上站五個時辰,將數種軍械演示一遍,已然感到了疲倦。三年前在京都的冒險行事,對他的身體造成的損害至今未能完全復原,但戰事不能再拖延了,他必須行動。所以為了不影響戰事安排,他除了強行使自己振作,再一個就是儘可能的在能節約體力的地方不做消耗。
在臺下那名兵士的質疑聲落下時,臺上的林杉並未回答,而似乎是在沉思什麼。
倒是站在他身邊的一名裨將濃眉抖動,開口說道:“弩箭與弓箭雖然都是射擊類軍械,但在用途上略有區分,只有用到恰當的戰陣中,才能見其威力。”接著,這裨將就將昨日對另一個同樣提過此問的兵士解答過的話重述了一遍。
言畢,這裨將看向林杉,恭聲詢道:“參軍大人覺得卑職所述,可有遺漏?”
林杉收回神思,微微一笑,說道:“並無,你講得很仔細,看來已經透析了此手弩的功用,這很好。”
裨將心下微喜,同時又有些疑惑地道:“那麼參軍大人剛才是在為何事傷神?”
“無事。”林杉臉上笑容漸斂,本想蓋過此事不提,但在沉默了片刻後,他還是對那裨將道了句:“是關於手弩的改進,此事一時片刻恐怕無法得出進展,進行下一場吧。”
那名裨將連忙應聲,招呼幾名百戶長去整理搬運下一個待介紹的新軍械。
很快,一個武器架子被搬上來,奇怪的是,架子上除了掛有一把刀,還有一個類似木棍的東西。
林杉剛取下那架子上的刀,正要開始新一輪的講解。就見剛才那個質疑弩箭的兵士又站了起來,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