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範離眼裡,這世道就沒有不能動的人。
不擋他的路,那就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擋了他的路,不好意思,能商量就商量,商量不了,就算拼上性命,範離也要跟他們鬥到底!
“有何不可?”
“我就是要動他們!”
“什麼鄉紳豪紳?我看全是狗屁!”
“濰州有骨頭的世家,早在金軍圍城時就已經死光了!”
“知州韓浩、朝議大夫週中,哪個不是頂天立地的真漢子!”
“他們也配與這些名城世家齊名?也配!”
“昌邑縣重新開府,手裡一把量天尺就要拿的平!”
“怎麼拿的平?”
“讓百姓真正過上好日子,免受鄉仕豪紳欺凌,這才是官府該有的作為!”
“我不管他是皇親國戚還是什麼狗屁東西!”
“欺壓百姓、投敵求榮,殺他們八百回,也不嫌多!”
範離咬牙切齒,真是把這幫人恨到了骨子裡。
什麼樣的家族才算得上名門世家?
金軍二次圍攻濰州城時,朝議大夫週中率家人拒守,其弟周辛盡散家財守城,城陷時周家一門百口皆死!
與周家相比,他們這些投敵的也算世家豪門?狗屁!
“但總要有些緩和才是。”
“大動刀兵,於己不利啊……”
李嗣道也沒話說了。
濰州知州韓浩力戰金軍而死,朝議大夫週中全家殉國。
這些都是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沒人敢去質疑。
可不管怎樣,官府與鄉紳爭利,歷來都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如果真要動這些鄉黨,縣府不一定討得到好果子吃。
弄不好激起民憤,引發叛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更何況,黃崗軍在昌邑縣立足未穩,如此做,確實是冒險了。
“這些不是你考慮的事情。”
“我自有主張!”
範離有些惱了,這老頭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囉嗦了?
難道他不知道鄉黨有多難對付嗎?
宗族勢力根深蒂固,攀親帶故錯綜複雜。
也正因為如此,範離才要快刀斬亂麻,將昌邑的宗族勢力連根拔起!
如果現在不拔,等昌邑的局勢穩定下來後,再想動他們可就真的難了!
“大人,府衙外來了十多人。”
“有一人自稱三牙鎮里正,說要面見新任縣知大人……”
就在二人談話間,衙役小跑進來,稟報道。
範離一聽,立刻來了精神,可真是要什麼來什麼!
他故意晾著這些豪紳,看來還是他們先沉不住氣了!
“讓他們進來!”
範離一揮手,立刻讓衙役去傳人了。
而他,三兩步就邁上衙堂。
“老傢伙,好人就留給你做。”
“這次,由我來做這個惡人!”
他在經過李嗣道時,輕聲耳語了兩句。
不錯,他要親自會一會這些被地方官員視為洪水猛獸的傢伙。
李嗣道什麼都好,就是為人太過聰明圓滑。
什麼事情都要用他那套權衡之道。
可他那套在太平盛世時管用,可在這亂世中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頑症還需猛藥醫,不使雷霆手段,怎能讓這亂世換一個新天地!
範離身穿甲冑,坐在縣知椅上,一臉威嚴不怒自威。
不多時,只看十幾個走入府衙,為首的是個拄著柺杖的老頭。
而這老頭好生大膽,眯著昏黃的老眼打眼一看,